《华盛顿邮报》报道：不久前，一个名叫毛健的老上海回到上海，
和母校的一些老同学聚会。那天学校放假，学校后门的一些店铺生意
清淡。他们进了一家过去常去的小饭店。店主没有认出他们，但她善
于自我推销。她夸口说，她的店比附近其他店都开得早。客人问她何
时开的，她指了指门上一块牌子，上面英文标着：“创于1980年”。
大家不禁哈哈大笑。在这个有5000年辉煌历史的国家里，谁会为
20世纪80年代就存在的东西而夸口？店主面红耳赤，急着说：“要是
在这条街上找到一个有20多年历史的商店，这顿饭我请客。”
如今在中国，一种生意做5年就像一辈子那么长。毛健寓所附近有
家四川饭店， 只开了几个月，后来变成了一家网吧，时间略长些。春
天它变成了书店，夏天又变成了花店。“与日俱进”是当今的口号。
他和同学一时相顾无言，浓浓的怀旧情绪油然而生。80 年代的情
景在他们眼前浮现，当时，一到晚上8点，一切都复归安静。汤圆车旁
的老汉和卖茶叶蛋的老太也停止了叫卖。9点钟则差不多人人都已上床
休息。而现在9点正是娱乐开始的时间。
以前，他们一般是带着朋友上公园．漫步闲逛，消磨一晚。现在的
约会场所则从饭店扩展到了影院和咖啡店， 起码得准备掏出150美元。
时髦是最高的生活追求，而今天对时髦的理解就是身穿CK内衣的上海姑
娘。我们正在使我们5000年的历史变得年轻。过去，在个人的自我介绍
中， “爱好文学”是一种品性的保证。如今“个人财产”则是衡量能力
的标准。 那时， 大学校园中， 随处可见令人兴奋的舞会；现在，各种
CEO源源不断的讲座取代了它们的地位。艺术和文学， 请让位；现在该
讲求实际和抱负。
每个人在校期间就开始挣钱，精明之风和物质主义自然渗进了校园生
活。同学之间开始以玛丽和朱迪相称。两性关系也开始西化。
以前，他们对个人隐私有什么了解？爱情和伤心事是全宿舍的事。如
果确定了一个约会，好朋友之间可能换衣服穿，一双新鞋谁都能穿，从不
在乎号码尺寸。现在，玛丽和朱迪都在某公司工作，但她们毕业后只有—
个职位空缺。朱迪发现玛丽与公司一位上司关系有猫腻，回到家中大哭一
场，索回了送她的口红和墨镜。
今天他执教于一所大学，经常和同学聊天、他们不再以蔑视的口吻说:
“她嫁给了大款”。
柏拉图曾说，当音乐的调式改变时，国家的基本法律常会随之改变。
在中国，我们的爱情已改变，我们本身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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