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山脚,长生村后。
一个老者安详地坐在飞瀑乱石之中,看起来年龄已经接近古稀,满头银丝还夹杂着缕缕红发,一身长衫散落在地上,粗糙的皮肤开始出现一层层的皱子,脆弱不已。但是根根筋脉清晰可见,微微暴起,如条条长虫。浑身上下也好像有一股真气围绕,七米之内除了盘石溪水,竟无一只小虫。
“小坏蛋!你给我站住!”
“快把我们的东西拿来!”
“看老子不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远处传来愤怒的叫喊声,以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老者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做什么,依然闭目养神,好似一座雕像。
一个少年飞速奔来,嘴里叼着一个大馍,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烧饼,少年手忙脚乱地扶着烧饼,还要回头望着渐渐逼近的“追兵”,其慌张之情,更是紧张之极。
少年一边跑一边看,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老者,“砰!”一声响,少年结结实实撞在老者身上,老者倒是纹丝不动,少年却撞出去老远。
少年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捡饼,去看那个老者。
“喂!你没事吧?”少年看他不动,用手指伸到他鼻下探他的呼吸。
老者微微一笑,少年看到这,立刻放心了,又回头看了看人们,不由又紧张起来。他拾起一张饼,塞到老者怀里,道:“帮个忙吧,不然我就完了。”然后迅速躲到老者身后的石头边。老者依然闭着眼睛,微微笑着。
“老头!”为首的大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跑过去?”
老者笑着,指指通往落日山的山路。
“那这里呢?”大汉恶狠狠地指着地下的烧饼。“再说他不要命了,上落日山?”
一个年纪与刚才那个少年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一眼看见躲在石头后面的少年,少年也察觉到了,竖起食指,轻轻放在嘴边,意思是叫他不要说。
“厚伯,也……也许他掉……掉下来了呢?太……太慌张了?”男孩子胆子很小,说谎话都说不好。
厚伯想了一会儿,才有些灰溜溜地说:“哼,他胆子可真大,不要命了。”
“厚伯,饼不要了吗?”男孩子指着地下的一摊饼。
“要个屁!”厚伯没好气地说道,领着人们调头就走。男孩子趁机对石头后的少年憨憨一笑,赶紧又跟着人们走了。
待到人群消失在地平线上,少年才一个筋斗翻出来,捡起一张饼,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舒舒服服地坐在石头上,咬下一大口。
“呜……真好吃,几天没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少年一边狼吞虎咽地大吃,一边自言自语,“厚伯做的烧饼就是好吃,可就是人太凶了,不就是几个饼么,值得追过来么,真是的……”
老者微笑着感受着少年。这才发现这个少年的确不同凡响,虽然只有十二岁的样子,但是身强体壮,聪明伶俐,身体里更是潜伏着一股灵气,也有很高的悟性。长得也不赖,身材修长,长期的磨练也使他强壮无比。五官端正,挺立地鼻子,大大的眼睛有着深邃的眼神,还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地调皮劲,双眉如利剑一般,眉间还有一股英气,虽这少年年纪尚轻,但以有了英俊潇洒的雏形。老者用真气感受着少年,也暗暗吃惊,想不到山村里还有如此人才。
少年也察觉到老者,调皮地走过来,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哑巴吧?眼睛也坏了,哎呀,比我还可怜!”少年正准备掏一只饼,突然间老者猛地睁开眼,炯炯有神,精光大盛,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眼珠居然火红火红,像两团熊熊火焰。
“你……”少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你……的眼睛真的坏掉了……都变红了……”
老者忍俊不禁,开口道:“我自然不是眼睛坏掉,你放心吧。”
“你……你也会说话。”少年坐起来,他对这个红眼睛老人充满好奇,“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呢?”
老者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思,缓缓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的以前不重要,我以前日子过的很特殊。”
少年饶饶头:“我和你一样哦,我是个孤儿,从小受人垂弃……”说着说着,少年的头不由底了下去。
老者有些激动,突然有了让这个孩子变得更加强大的念头,着念头一出,老者先是惊讶,后来又默默许可:自己年纪已大,以过不了多久就不在了,找个传人正是好事。
老者暗暗决定,便严肃地对少年道:“孩子,你愿不愿意学功夫。”
“功夫?”少年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我从六岁就想学。”
“我教你。”老者坚决地说道。
“什么?”少年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不愿意?”
少年大悟,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叫他盘腿而坐,自己从丹田运气,然后传给少年,由于老者身体僵化,只能传送半成的真气,还不到一成,但是,这足以让少年称霸整个村子而绰绰有余。
少年只觉两股气流流入身体,清爽之极,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慢慢起着变化。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者才缓缓收气,少年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老者道:“孩子,你光有真气是没有用的,你无法用正确的途径将他用出来还是不行的,我再教你一招半试,你可要好好学。”
于是,老者便教少年几招简单的打打杀杀。少年悟性很高,不一会儿就学会了,不由扬扬得意。老者却看少年身上有股特别气息,但也没有注意,但看出他的心思,默不做声,突然一团半径有两尺的巨大烈火从手心喷出,将一棵三米多高的参天大树烧成灰烬,看得少年目瞪口呆,老者道:“这叫做火球,是由熟练程度以及真气来决定火球大小。它的升极法术是‘赤炎掌’,当然,这得靠你慢慢领悟。你现在跟我学,按你现在的程度一天只能放两个。”
老者教少年火球的口诀,少年很快学会放一个弹子大的小火球,不一会儿。少年累的直喘粗气。老者趁他休息时间,又教他运气,养神。正当少年屏息养神时,老者犹豫了一会儿,从丹田运气一团紫色火焰,传到少年身上,少年只觉得一阵令人痛不欲生地炎热从背后传来,迅速传入五脏六腑,仿佛把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少年一下子晕了过去,老者连忙帮他运气。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幽幽醒来,老者看到他醒了,又惊又喜:“没想到你接受了这东西还能活下来!真是了不起!”随即又懊悔地说:“都怪我一时性急,把那个东西传给你。”
“没事!”少年直起身,仿佛想起了什么,大叫道:“哦!我还不知道恩师大名呢!”
老者犹豫了一会儿,苍凉地道:“我叫做火令玄。”
“火令玄……”少年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好酷的名字啊!”
如果在二年前,敢念出这个名字的人早以被千刀万剐,但是火令玄却笑了笑,反而问道:“你呢?”
“我?”少年苦笑,“人们从来都喊我小坏蛋,我没有名字。”
火令玄很爱怜眼前这个孩子,道:“我帮你取个名字吧!”
“好啊!”少年兴高采烈。
火令玄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名字前面有个‘火’字,你也就叫个‘火’吧,看你聪明伶俐,就叫你火聪好了!”
“火聪?好啊好啊!”少年拍手笑道。
火令玄看见少年如此开心,心里也感到无比快慰,他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蓝皮书,只见上面用特有的火族正字写道《火族秘籍》。火聪看见这本书,也是好奇不已。火令玄微微一笑,道:“这本书一直是火族至宝,记载了火族三大绝技,分别是赤焰掌、火流斩以及最厉害的火神龙。不过,这些都是有基础的,分别是火球、火剑、火蛇,这三种基础法术不学到极限,是无法领悟的。”看到火聪心急的样子,火令玄笑了,把书递给他又给他一只紫色圆坠,道:“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吧,以后会对你有重大作用,切必收好。这书上三个基础技能和三个高级技能都有,对你以后的修行也有帮助。”火聪忙接过书和紫坠,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收在怀里,又将紫坠戴在脖上,才高兴道:“多谢师傅!”
火令玄摇摇头,苍凉道:“不用了,我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火聪听见,心里一阵难过,又问道:“那师傅日后准备做什么呢?”
火令玄起身,遥望远处的落日山,无限感慨地说:“我已经过太多风雨,只想默默度过最后一段时光。斜影斟星斗,断剑行天涯。如却日落残阳,只叹一声。”说着,转身踏上蜿蜒的山路,向山上行进。火聪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望着火令玄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
火聪心里顿时有着一阵失落,但是他毕竟少年活泼,很快便从悲伤里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今天居然遇见高人,还得到真传,不由一阵得意与快活,他一蹦一跳地向长生村跑去,当然,他没有看到自己的速度有了真气的输导,有了大大的提高。
一座繁荣热闹的小村庄呈现在眼前,火聪东望望西看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鬼一般地溜进村子,贼眉鼠脸地转过几个小道,来到一条胡同后面。
“喵……喵……”火聪突然对准胡同里一户人家的窗户怪叫,只听里面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男孩子小声叫道:“叔叔!叔叔!厚伯,我出去一下。”一个迷迷糊糊地声音道:“去吧,别……别打扰我睡觉。”“好。”男孩子早以迫不及待,一下子跑出去。
一个俊俏可爱的男孩子出现在火聪面前,气喘吁吁道:“喂,你回来了!”“别在‘喂’来‘喂’去了。”火聪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可有名字了,唤做‘火聪’。”“火葱?”男孩子傻傻地笑了,“那不是大葱吗?”“你!”火聪眼珠一转,笑嘻嘻道:“不过这次多亏你拉,相子陵。”“不……谢!”相子陵受到夸奖,涨红了脸。“不过呢……”火聪话锋一转,“你这只呆木箱子,什么时候变成柜子拉!啊?木箱子?木箱子!”火聪自顾自大笑起来,惹的相子陵一阵尴尬,只好转移话题:“算了,喂……不,火聪,你这时候来干什么,要知道,厚伯刚才还在生气呢!”“哼!”火聪一脸轻蔑,“他生气关我屁事!谁叫你叔叔爱生气!”随即又得意扬扬,“告诉你,我现在可是高人拉!”“高人,就你?”相子陵又怀疑又惊讶。“怎么,不可能吗?”火聪突然一个横扫腿,将一段大木头劈的冲上天去,重重落下来碎成几块,看得相子陵目瞪口呆,火聪更是得意,愣了半天,相子陵才呆呆吐出一句话:“以后砍柴用你了。”“大西瓜个蠢蛋!你果然是只不可救药地木箱子!”火聪拍拍相子陵的肩膀,“这可是功夫哎!难道用来干这个么?”“那你……”相子陵不解,火聪突然咬牙切齿道:“我要去找杜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