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什么时候,父亲从集市上买来几株似草非草的东西,这很快引起我的注意,并疑心这是不是一种特殊的草一类的东西。去问父亲,竟大吃一惊,他说这是菊花。可是,这哪像菊花,明明是楼下的杂草嘛!
这“草”也不贵,父亲用五角钱买来一株,光是这样,我就会说贵了,其实我感兴趣的是赠得一株和“草”不一样的东西——菊。因为这株已经开出娇艳的花,没想到却是赠品,心里真替它打抱不平。
在以下的日子里,我便总去瞧那“菊”。而对那两株“草”嗤之以鼻。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菊没再有变化,像塑料似的那样静,我也渐渐冷漠了,直到下一次去看它时,它也已经憔悴了,叹惋之余,无意间斜视了一眼那两株“草”,天啊!我几乎失声叫了起来,它们竟有了花苞,那不是娇嫩,我发现了一种“铿锵”的美,难道它们生气了吗?那道它们反抗了吗?难道它们胜利了吗?我始终认为,刚进家门对它们的冷漠已激起一种力量,生存的力量使它们不敢被人唤作“野草”,因为它们永远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一株菊。假如人们不相信它们,那就要让结果证明一切。
果然,过了几日,它们开花了,花朵却和“菊”不同,他们的花苞像记叙了很久力量似的,从一侧喷出来,没出全部绽放,可是,我却总觉得美, 美得让我不敢再唤它们为野草了。两株花像商量好了似的,你争我赶的开花,不几天,又结出许多花苞,当天就绽开了许多,然而都像第一个似的喷出来。我疑心这是谁赐给它们的力量呢?这也许是我吧!因为每次开花,我都觉得这是骄傲的向我致敬。而我每次看它们,总觉得它们每一秒钟都在动,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能听到它们的心跳,生机勃勃,不屈“野草”,向世人证明着它们的尊贵。
我想,它们也将像“菊”那样,终将败了吧!花落不是每一种花的宿命吗可是,我又明明看到,外层花瓣枯萎了,中间再长出新瓣,等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花瓣,枝叶却何曾随风飘落呢?
是的,它只是株小小的菊花,并不是新疆的一种不知名的树木,那种树木: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