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荒岛之心在红尘里读经
——题记
说起老子,眼前必然会看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骑了一头黄牛,侧目微笑,轻捋胡须,慢慢踱向函谷关来。这一天,紫气东来,守关官员断定必有圣人过关。关员向老头索取关牒,他却拿不出来。“没有关牒,是不能过关的。
不过嘛,你一定要过关,也可以设法通融通融,只要你传道给我……”老头没法,只好认了,于是被逼写下了这部五千字的《道德经》,然后才得出关。老头姓李,名耳,字聃,世称老子。若要给老子画一幅肖像的话,一定不能忘记的便是那两笔长眉和传说中的齐肩的耳垂,这样一个谜一样的神话般的人物,留给我们的不过是寥寥五千言和那西度流沙不知所终的想象。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似乎所有人谈到《道德经》,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一句,而能真正忆起接下来的内容的人,实属不多,有的甚至连常挂在嘴边的这一句也非真正理解。如千万人中的偶然遇见,图书馆中的惊鸿一瞥,留下的却只有这四句。可以用言语表达的规律,就不是永恒不变的规律;可以叫得出的名字,就不是永恒不变的名字。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如宇宙者,本身就是荒谬的集成体,老子以此章开篇,向人们传达了何为“道”,“道不远人”,它能同化万物,眼花万物,有人说“道”即是道,也便是人世间所要行走的道路,犹如元人马致远在《秋思曲》中所写;“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其道便是道路的道。照“说文”意义的注释就是“道者,径路也。”有人说“道”就是规律,就是一种法则;更有人认为老子的第一章首句的第二个“道”字,便是一般所谓常言道。
掩卷而思,便觉这虽能体现“道”,但万万不能用这些词来代替“道”的概念。“道”是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只能意会,而不能用言语表达。“道”不可作为一种独立的对象来追求,无论世界万物,无形的,有形的,无名的,有名的,特殊的,平凡的……其来源总归于一个“道”字。“道常无为”“道常无名”“道法自然”把无为和有为,无欲和有欲和谐统一,这样去养生处世,似乎才合乎其“道”也。
纵观洋洋五千言,如果硬要我挑出那么一章来标上自己的“最爱”,那便是《老子•四十五章》所言:“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塞,静胜热。
清净以为天下正。”人生大起大落无数,但凡能拿得起而淡然放得下者,往往寥寥无人。老子说;“最大的成功好笑依然有缺陷,但它的作用却不会损坏;最大的圆满好似在被什么东西冲散,但它的作用却不会穷尽。最直的好似弯曲,最巧的好似笨拙,最善辩的好似不会言谈,运动能战胜寒冷,安静能克服暑热,清静无为能做天下的首领。
”老子的这段话的确很有意思,每一年读来,似乎都有不同的感触。人类的所有的感觉器官都是外向型的,所以,总是容易去贪婪那些外在的东西,不管包袱有多重,只要对自己有利,便大包小包地往身上揽,似乎不去追求便不能满足,却不知伤害了别人也累垮了自己。且大智若愚,大音稀声,大器晚成,不过如此而已。老子说;“缺陷、空虚、弯曲、笨拙、木讷等尽管都是人们不喜欢的,但却是真真实实应该保持的东西,他们才是大道,才是代表着清静无为的大道”细细嚼来,的确如此。
忽然想到安东尼在《小王子》中所言;“我都秘密非常简单:肉眼只能看到表面,唯有用心,才能将一切看清。”也正如板桥先生所言:“聪明又大小之分,糊涂也有真假之分,所谓小聪明大糊涂才是真糊涂假智慧,而大聪明小糊涂才是真智慧,假糊涂。”透过现象看本质,便是人生境界。老子说,清净好,躁进亦管用,“清净以为天下正,”“静”是走出去,而不是回归。
凡事硬上,必不能成。但硬上又有锋芒,就有突破口。把握住锋芒,则必能成。“躁胜塞”成功了就叫清静无为,而做的时候不妨躁进……掩卷长叹,任那一句一言的真知灼见将心灵洗涤,每每读完,我的心境便如渺渺清空,浩浩大海,平静,安详,淡泊。
乐观与悲观,都流于不切实际,真正的快乐,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它是细水长流,碧波无痕。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荒岛之心在红尘里读经,老子之博大,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