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朵被漂白,天空呈现出令人心旷神怡的蓝色。我不得不说上帝是那么地眷顾我,让如此明媚优雅的阳光折射到我的脸上,享受金色的感觉会让身体和心变得很温暖。
没有风沙,没有暴雨,没有煎熬,没有泪水,一切显得安静而精致。深吸一口气,真是一个适合回忆的意境。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微笑,所有的忧伤,仿佛在闭上眼后的一瞬间如洪水般泛滥地涌来。那么多的场景,那么亮的痕迹,究竟想起了哪一个美好的细节,让我们如此坚强,却又如此脆弱?
『刚出炉的“热臭芝麻”』
刚刚开学的那一阵,我们最为苦恼的事便是军训,天天在太阳下面暴晒,人都烤成了芝麻。
这句话是罗爽教给我的,她说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芝麻了,然而在太阳底下这么酿着的感觉就像妈妈把刚刚出炉的芝麻摆在面前,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这么说显然很夸张,罗爽的爱好也有些奇怪,喜欢芝麻?真是有些搞笑。当然我们从炉子里面出来了以后也没有散发着热气和香气,具体一点应该说是散发着热量和臭气。罗爽认为再简洁一点应该称为“热臭芝麻”,我大夸经典,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当我们军训下来罗爽便一度地大喊:“热臭芝麻出炉咯!”
刚刚进入新学校,同学们总是很热衷于表现自己,虽然后来这样的极力表现连自己也会厌倦,可是谁都想在新学期赢得老师的好影响,从而发展自己的前途。
第一个可以表现自己的活动便是竞选广播员,一个小小的竞选,居然要经过初赛、复赛、决赛三轮后才能成为正式的广播员。当然我们事先并不知道要经过这么多的程序才能竞选成功,所以我们抱着或者好玩或者严肃或者必胜或者必败的心理去参加了竞选,全班参加的人数居然占了四分之三,队伍庞大得惊人。后来听说有个高一的班居然去了五分之四,便深深感到这个活动开展在才开学时候的优势性。
负责我那一部分的是一个美女评委,当然是学生,却求才心切。参加初赛题目是做自我介绍,其他评委不限制时间,说了再点评就可以了。但是她偏偏要每一个人自我介绍两分钟以上,那些憋不出那么长自我介绍的人就尴尬地坐在坐位上,不知所措。美女评委这个时候给一点点提示好让那个人继续说下去,反正不到两分钟决不罢休。正是这样长期的坚持,所以同学们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弱点,因此很容易就被挤了下去。
几个人过去,全部都显得结结巴巴、口齿不清。后面的同学便有些心理不平衡了。美女评委在开始说之前总是要问一句:“你准备好了吗?”那种语气和神态雷同于中央电视台的王小丫大姐姐的那句“你确定吗?”问来问去像是要去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我们都是尸体,一个个倒在乱葬岗上。
“你准备好了吗?”“对不起,还有一会儿。”“你准备好了吗?”“没有没有。”
我一直坐在一边看别人的洋相,预计准备到还有两个人的时候开始打腹稿。可我前面这两个人都是胆小鬼,轮到自己又跳开了。两个人过后就是我,所以当美女评委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还坐在那里云里雾里没有反映过来。
“你呢?准备好了吗?”美女评委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很温柔地问。
我一时无语,然后觉得死就死吧,我给我前面这两姐妹扛着。“是的,准备好了。”
“那么,就开始吧。”美女评委说这句话的时候开始看向手表,我大脑空白一片,还是一点腹稿都没有打。
于是我开始说,当时说的什么我自己也记不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到了一分半的时候我突然停了下来,原因是我在想上个周末玩电脑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停电而中断了思路。然后我突然想起两分钟还没到,我就继续说。直到美女评委激动地喊停。
我以为她要说你可以走了,谢谢。但是结果远远不是我想的那样,她散发出迷人的微笑点评说我普通话标准,口语好,感情到位,语速适当,说得非常好。接着我就被吓到了,然后我周边的同学就开始夸我,我报之一笑,遛得飞快。
复赛省去不想说,复赛完了的那个时候我们班已经被PK得只剩两个人,决赛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顺利通过,可是另外那个人因为妈妈或者是爸爸不同意所以退出了。我便一个人在广播站孤军奋战,还混了一个副站长当,以前的站长和副站长都是高中部的,我自然不敢高攀,也不想高攀。
说了半天我终于说到重点了,现在我要回忆的,便是我一年的广播站生活。
『初入江湖』
我被分在星期一,栏目的名字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一播新闻的,最无趣。我本来强烈要求留在星期三的香樟林,可是美女评委不让,她说我音色什么栏目都适合,新闻组不受欢迎,人少,我就去那儿填充着。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替补,哪儿缺人哪儿奔。
先是老播音员带新播音员,什么机器的使用呀,什么技巧呀,繁琐复杂得很。两个老播音员都是高中的大哥哥大姐姐。男的蛮慈祥,但是女的很凶,所以男的常常给女的当坐骑,很是可怜,在一旁的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开始那段时间,我播音的时候总想笑,所以常常是念一半就念不下去。那个女的老播音员又那么凶,出一点差错就要被骂。我仅仅是想起一个笑话而已,她就要斤斤计较。正是因为长期的条件反射,所以当今后我的技巧已经很熟练,几乎再也不会出差错的时候,只要那个女的一来我就紧张,一紧张就念不好,然后又被她骂。所以那段时间我总是觉得特委屈,天天惊心胆战。
后来我知道,那个美女评委是我们的总站长,学生会的副主席,更是我们学校的宠儿。我对她印象特别深刻的一点就是她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许多人都会记住她美丽的眼睛,很大的眼睛,像是幽灵在丛林中点点星眸的光亮。
我们学校显得特别穷,宿舍不够所以广播站也住了两个人,高三的学生。在广播站住着其实还是蛮辛苦,每天早晨要起来放音乐,中午要来给播音员开门,下午放学又要上来开门,我总是对他们的责任报以深深的同情,但是却总埋怨这两小子开门太慢,每次都要让我等半天。那个时候我跟他们还不太熟,只记得面孔,连名字都不知道,连在学校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会打招呼。
在广播站的各种磁带和光盘中,我尤其喜欢一张国外的经典歌曲光盘,长期就把它拿出来播放。广播站所播放的音乐长期就是不符合栏目内容,比如“香樟林”是播散文的栏目,放出来的是流行歌曲;再比如“娱乐无限”该放流行的音乐,可是有一次我居然听到古筝曲从里面放了出来。
这个时候我有必要介绍一下我们学校广播站的分配,星期一是播新闻,正如我前面说的,我已经忘记了栏目的名字;星期二是“娱乐无限”,不用说也知道是播某某明星的八卦消息;星期三是“香樟林”,播散文的栏目,人数爆满,特受欢迎;星期四当时是“校园集极令”,后来这个栏目经过多次改版,当时是一个谈话节目,里面有一个播音员老教我们学粤语,搞得我一头雾水;星期五是“体坛风云”,普遍就是最近的体育消息,哪个球星又怎么样啦,哪个球又没怎么射好啊,什么什么的等等。
『可爱的猪猪主播』
我跳到了星期四的栏目,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在播“校园集极令”,原来星期四的播音员全部都因为学习繁忙退出了。所以呢,我,刘爱杨,杨明珠,组成了新的栏目,取名“幽默对对碰”,一个专门播出笑话的栏目。
几乎每次都是我说开播语,其主要原因是因为我好歹也是个副站长吧。我们三个都是女生,所以没有太多忌讳,经常是一疯起来就没完没了。我已经不大会在播音的时候出差错,经常是随便拿起一本书看都不看就到广播前读起来,因为是播笑话,所以常常会在播的时候笑背过气,但我会尽力忍住,播出去还是有比较好的音效。
杨明珠经常在那里抱怨:“哎呀哎呀,我要回香樟林,我要回香樟林。”而爱杨就长期嬉笑:“哈哈哈哈,我终于逃脱了香樟林,我终于逃脱了香樟林。”真是两个鲜明的对比,相对于这两个人,我还是显得比较安静的。爱杨和杨明珠都是香樟林那边转过来的,虽然都是超开朗的女生,可是还是有不同的观点。
那个时候,我每次播音的时候都会给馋猫点歌,搞得馋猫班上的同学老说馋猫有男朋友,我就在一边偷乐。经常我每次点完歌,馋猫就会冲到播音室,用她那双可爱的小眼睛威胁我,我就笑得更厉害。几乎每次就在这个时候,罗爽来给我送饭菜,我就跑去一边跟罗爽东说西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馋猫气得发红的脸蛋,再蹭过去说:“好猫猫,我错了,别怪我啊。”接着就溜之大吉,回到播音室慢慢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搞得爱杨和明珠常常眼红地抢着吃。
一次播音的时候,我说着说着就突发奇想,没有顾虑后果就说:“欣赏完了这则关于可爱猪的故事,接下来就让我们播音站可爱的猪猪主播再为大家奉献一则好玩的笑话……”话还没说完,我的后脑勺就被某某人的猪爪敲死了,我忍住痛,坚持把话说完,“有请杨明珠主播向大家播出另外一则关于猪的笑话,告诉各位可爱的听众朋友,你就是那只可爱的小猪猪。”刚一下机子,我就笑得前俯后仰,杨明珠满播音室追着我跑。半响,猪猪坐在麦克风前,装作非常调皮的声音说:“大家别听她的,雨澈主播今天有点发疯,一定要体谅病人啊!”
我在后面瞪着杨明珠又不敢打她,怕打扰她播音,可是她后面说的那句话倒是打消了我的不满意,顿时笑得昏天黑地。她说:“接下来,就由我猪猪主播为大家播出一则笑话!”
『幽默动物园』
我坐在椅子上,拨动着手指突然有了灵感:“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
“什么?”
“我发现我们‘幽默对对碰’栏目是一个动物园。”见爱杨和猪猪都不说话(现在我已经习惯于把杨明珠叫成猪猪),我便开始解释:“你看呀,刘爱杨,就是牛和羊,杨明珠,就是羊和猪哇!三个人的栏目组都有四个动物三种啊。”
“你呢?”爱杨含糊不清地嚼着口香糖,正巧吹起一个大大的泡泡。
“我啊?!好像没有什么动物征兆……”
爱杨和猪猪同时一跃而起,“你把这儿当什么啦?”
我苦笑着,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动物园……”
正当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老师进来了,要发通知,我便过去接受教导。还好还好,逃过一劫。
这段时间差不多是学校的元旦,要全校公开竞选元旦文艺晚会的主持人。这消息在广播站开会的时候就全部通告,一半的广播员决定要去试试,星期四的最积极,三个主播全都去了。通过竞选,我一个人坚强地挺了过来,成为学校元旦文艺晚会的主持人,整个初中部去了那么多人,包括我就只有两个人通过了。爱杨本来被淘汰,但是因为老师推荐所以又活了过来。爱杨是高中部的,所以初中部又少了一个名额,因为这个我在后来的一段时间总是觉得学校太过偏袒于高中。
出炉的元旦晚会主持人名单中,有好几个广播员,排练的时候,我们总是趁老师不在闲聊,于是我借此分析:“刘爱杨,肯定是你爸爸姓刘,然后你妈妈姓杨,你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所以就叫刘爱杨,是吧?”
爱杨不吭声,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原来真是有那么可爱的名字呀。
废话也不想说太多,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因为元旦文艺晚会的竞选,所以又有一位男同志加入了广播站。广播站里播音员的男女比例真是严重失调,所以这位男同胞的加入给我们的男广播员增加了一丝心灵的慰藉。
很巧的,这位男同志选择了星期四栏目的“幽默对对碰”,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猪猪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一阵杀气。只见猪猪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今天我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我本以为她在犯花痴,但是她突然沉下脸说,“告诉那人我们星期四的规矩,每一个男的进来都先受我们一顿暴打。”
我顿时觉得空气中都悬浮着隐隐的不安,真是一点都不保持那唯一的点点淑女形象,可怜的付云啊……
忘了说,新进来的那个男同志就叫付云,一个很朴实的名字,外加一个朴实的外表。
我把猪猪的话转达给付云,他很平淡地说了一个字:“哦。”
“拜托老大你激动一点好不好啊?她要暴打你耶!”
“恩,我知道。”依然是简洁的语言。算了,懒得跟这个人说话,浪费表情。
后来,猪猪与爱杨的打人计划没有成功,那付云搞得像是一不识人间烟火的小伙子,跟我们总是不能聊得很投机,只是偶尔开一些黑色幽默的玩笑。
再后来,事实证明付云不是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人,当初他的不言语也许仅仅出于羞涩,这个付云同志,活泼得就像春天刚萌发的小燕子一样,甚至整天嬉皮笑脸得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畸形才子』
日子依然很平淡,只是偶尔闹出点笑话。我不知道爱杨和付云的矛盾是怎样建成的,我们栏目遇到了内部的麻烦。
付云离开了“幽默对对碰“,去了星期三的“香樟林”。说真的,他的音色不适合播散文。他们说,是刘爱杨气走了付云。不过,这样也好,三个女生的世界会更热闹。
广播站又迎来了一批实习播音员,他们运气很好,以前这样中途有机会插进来的事并不多。按照广播站的规矩,实习生每天都要到广播站实习,还不能上机子。所以我一度觉得做实习生很辛苦,幸好当初我进广播站的时候是直接转正,没经历过实习,不然的话我不知道多无聊。
早在元旦主持人竞选的时候,我就听说当时有个竞选的叫凌振雄,是个大才子,学生会纪律部部长。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竞选的时候就落选了,可能是因为优秀的人太多了吧。这个时候容许我自恋一下,这么优秀的人才都没选上,我反倒选上啦,说明我也是个人才啊!
正如我刚才所说,大才子凌振雄来到广播站实习,耳朵里塞着MP3,穿着喇叭牛仔裤,头发根根竖起。我说那个就是才子呀?爱杨点点头说是呀是呀。我等他再走近点,对他评价的第一句话就是:才子咋那么畸形呀?
当然这句话才子并没有听到,他一进广播室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直不说话。
我播了一场音下来,在他旁边跳来跳去,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呢?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哑巴呀?
他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让我狂倒的话:你刚才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柳先生外加一个去掉凌的哥哥』
晚上播音的时候,才子实习生带来了另外一个才子实习生,据说成绩超好,后来事实也证明他成绩真是好得不一般。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刘少龙,虽然当时我连才子的名字都不记得。
第二周中午播音的时候,我和才子瞎糊弄了会儿,刘少龙比才子刚来的时候还沉默,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我总是记不清才子的名字叫什么,弄得他老骂我,在我的死记硬背下,我终于记起他的名字,他叫:凌振雄。
晚上播音刚来,爱杨和振雄少龙一起来,一路上在那里大叫:“不行!不行!不行!”
那个时候高三的那两开门的还没来,我正好在门外等着,爱杨过来就把我拉到角落,直往厕所里踹,弄得我大叫:“你搞什么呀?”
爱杨缓住气,沉闷地说:“那个凌振雄说,他特别特别喜欢你,叫你当他妹妹。我很想让他当我弟弟,但是他说只有我把让你当他妹妹的时候他才当我弟弟。所以……”
“这样啊……我明白了。”我摸摸鼻子,笑得很阴险。
“那——喂!不要这种表情看着我。”
我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恩,好吧!我答应你了!”
爱杨的脸转化为狂喜,不住地点头:“李雨澈我就知道你最好咯!”
我们走回广播站,门还没有开,不知道那俩高三的小子干什么去了。涂岩松也和几个女的实习生来了,这人好像总是被花一样的女孩子包围着。涂岩松是我在月考时候坐在一张桌子上学长,还算是有缘分吧。本来我以为我肯定见不到他,结果反倒在广播站遇见了,还是蛮好玩的,他们都说涂岩松长得像潘玮柏。
我笑得很阴险,用装作很甜的声音说道:“凌振雄哥哥好。”
“把那个凌字去掉。”“OK!振雄哥哥好!”
走廊上有两个人影向这边走来,“你们是不是坐飞机的呀?这么慢。”
“今天我们老师拖堂,没办法。”个子矮点的那个摇摇头,“毕竟我们是高三啊。”
我操着手看着他,喃喃说着:“你这身高,好像还没我高吧。”
他的眼里顿时充满气愤:“谁说的?”
“要不,我们比比看。”我微笑着说道,猪猪看着说这叫笑里藏刀。爱杨把我推一把,说你这丫太狠心了吧,仗自己身高欺负人。
然后,就这样,我终于和这两个开门的高三学长混熟了。比较高的那个,叫做蒋清伟。比较矮,也就是跟我比身高那个,姓柳,名什么我不知道,不认识那个字。在以后的文章当中,就暂且把他称为柳先生吧。
柳先生说:“你是星期四的对吧,那我没到这一天,就早点来开门,好吗?”
于是我就笑了,我说:“你我年龄相差六岁,但是,你还没我高。但是,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今后就不欺负你了。”
话毕,我的脑袋挨了重重的一棒。
『“完美”组合』
爱杨也离开了星期四,被我和凌振雄气的。这年头,人都比较小家子气,因为我认了凌振雄为哥哥,而凌振雄还不肯当爱杨的弟弟,所以呢,她就生气了。我强迫凌振雄一定要到星期四,爱杨就走了。
当初,爱杨气走付云,我们气走爱杨,还是很有因果循环的。不过,我和振雄脾气很好,绝对不会被别人气走。我认他哥哥的那一天,他就踹了我一脚,我没在意,只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虐待狂。后来事实证明这个凌振雄是超级好脾气,那一天估计是脑袋发热。
实习转正的选拔会是在几个星期以后了,也就是说凌振雄,刘少龙,涂岩松还有等等实习生都是经过了几个星期的煎熬才到得出结果的时候。选拔是按民主投票方式进行,超过半数即可。我拼命给凌振雄和刘少龙这俩小子拉票,终于,这两个人都转正。凌振雄当然不可争议地进入了星期四,我不禁唠叨起了刘少龙这个小叛徒,居然去了星期一。现在的星期一不再是播新闻的,栏目的名字叫“健康随行”,是播健康小知识的。而这个时候,星期四也改版了,不是播笑话的,而是改名为“道德观察”,一个很垃圾的名字,播出一些启智故事,我们的栏目招牌话语是:“小故事,大智慧。平凡中体验浮华,细腻中感受人间。让我们跟随道德观察,享受故事中的真理。”
一般来说,这段话都是我说,因为它是长期作为开场白的。话为我创,说熟了就变成了招牌话语,所以偶尔当其他主播说开场白的时候,也会用上这段话,还颇有一分流行的味道了。
话说回来,小叛徒刘少龙投奔到星期一,没两天又跑回了咱星期四。我说毕竟还是道德观察是你温暖的家,他说是啊是啊,所以我回来了。
于是,一个新的集体诞生了。由我、猪猪、振雄、少龙组成,振雄说我们四个真是完美的组合呀。话刚刚说完,少龙和猪猪就打了起来。我不禁感慨,这,真是“完美”的组合啊……
『快乐而忧伤的孩子』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上晚自习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我播完音已经上课了,而振雄、少龙他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去吃饭。播音站管得很严,在播音室里面不允许吃饭,所以没到星期四的晚上我都要空着肚子,有的时候中午去吃饭都会因为看到某本好书不吃饭。所以振雄在播完音出来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饿死你!饿死你!饿死你!”中间没有间断,一次说三遍,每隔三十秒说一次。我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当他举起手来张开手指,我就会替他说:“饿死你!饿死你!饿死你!”他就笑得很灿烂:“不许抢我台词。”
当然,他还是很有人性的,经常性地请我吃饭。为此他戏说:“当有一天我饿了,就冲你家去吃饭啊。”
“好啊好啊。”我答应得很快。
振雄看着电视,边嚼饭边说话:“别说废话了,你妈不允许的。”
“嘿嘿,罪过罪过。”
蹭了两次饭以后,我就觉得不好意思了。以后无奈振雄怎么要请我吃饭我都会推辞,所以他又说起了他那句经典台词:“饿死你!饿死你!饿死你!”
总结了一个规律:如果这个时候是晚上刚播完音,我就会火速冲回教室,喊一声:“报到!”;如果这个时候是中午,我就会火速冲到馋猫教室门口,看看馋猫走没有。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馋猫都会不见仙踪。可是习惯已经养成,我还是会冲到馋猫的教室打望。
刘少龙是个很可爱的人,但是好像也很寂寞。没当播音站开会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坐在角落,不说话不笑也不跳。也是每次播音的时候,他也总是一个超活泼的积极分子,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猪猪打闹,有一次居然跳起草裙舞唱一首超有震撼力的歌:“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穿花衣。”
我们这个组合虽然说不上完美,但是很美好,我们都是快乐而忧伤的孩子。
『最后一次』
柳先生写了一副字,笔法苍劲有力,把我和猪猪的眼睛都看直了。
“想不到你矮矮身高,居然能写出这么好的字。也送给我一副吧。”我笑得很灿烂,真是一副好字呀。
柳先生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能送你,我发过誓的。”
“什么?”我盯着柳先生看,“你居然发誓不送我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我发誓不会送任何女的字。因为原来一个很可恶的女孩子撕破了我最珍惜的劳动成果。”柳先生越说越一脸无辜的样子,看起来很傻。
猪猪也开始扭着柳先生,“你送我一副字好不好啊?好不好?”
“叫蒋清伟吧,他的字更好。”
柳先生很聪明,把责任推给蒋清伟。于是我和猪猪向蒋清伟奔过去,逼他写幅字送给我们。可是他也不帮忙,一口就回绝了。
那天晚上去播音的时候,遇见了柳先生和蒋清伟,我再次逼他们交出字来,这两人还是拒绝了。我接着洗刷柳先生身高矮的缺点,弄得他用很喜剧的腔调说:“俺都不好意思说俺18岁了。”
接着,蒋清伟说了一句很稀里糊涂的话:“你真是一个独立的物质。”
“什么?”我没搞懂他的意思。
蒋清伟笑得一副找抽的样子,慢慢说道:“在星期四的播音员里,杨明珠就是羊和猪,刘少龙就是牛和龙,凌振雄就是麒麟和熊,他们每个人都是俩动物。可是你的名字里面,一个动物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啊。爱杨走后,我都没有细细去研究我们的名字。看来,现在我们的“道德观察”又是一个新的动物园啦!
然后柳先生就和蒋清伟吃饭去了。现在想想,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
振雄少龙也来了,我就把这个“新动物园”的发现告诉他们,结果,他们两个也像当初爱杨和猪猪的反应一样:“你把这儿当什么啦?”
我再一次体验到因果循环。
进了播音室,打开机器,听见优美的旋律开始盘旋在校园的上空,打开话筒就独自说起了开场白,然后就是每一次都要说的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主播李雨澈。”振雄凑上来:“我是你们的朋友,振雄。”“我是杨明珠。”“我是大家的主播,枫林。”
最后那么说枫林的就是刘少龙,为此我还洗刷了他老半天,一直嚷,枫林,枫林,好浪漫的名字哦!
细节上的东西我也记不清了。我只知道,那天,也是我们这学期最后一次播音。
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阳光很明媚,所有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像一个美丽的幻觉。我无法用文字表达我的所有的心情,我仅仅是把我这一年当中的某些记忆,作为我依赖的物质,在寂寞或者无聊的时候想起,会在心里泛起一丝丝温存。
一年的时光就这么悄然的而去,我们过得很快乐也很幸福。柳先生和蒋清伟毕业了,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们。当初被我认定的美女评委也将升到高三,可能以后也很难看见。至于浪漫的刘少龙和我的哥哥凌振雄,相信以我们的热情,在明年依然会在广播站相遇。而爱杨、猪猪、付云,虽然都是一些过往,但是我们也都有曾经,也都会很快乐。
所有的一切像是完了当也是未完,我们的故事还有待续。零散的记忆凑成零散的文章,像是一些碎片,里面包含着细腻的感伤和微笑的快乐。
最后,我想借很喜欢的一句话来结束此文:
幸福的步道,总是那么短,我们可不可以赖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