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苍颉造字开始,汉字的字形与释义便达 胡适曾经写过一首小诗《一念》,内中右几行诗句撷来赏读:“我笑你一秒钟行五十万里的无线电,总比不上我区区的心头一念!我这心头一念,才从竹竿巷,忽到竹竿尖,忽在赫贞江上,忽在凯约湖边;我若真是个害刻骨的相思,便一分钟绕遍地球三千万转!”
且不争论其他生物有没有思考和意识,只是我发觉,“念”确实是带有一丝瑰丽的光芒的薇花。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世间有树,但无菩提之名;世间有台,但无明镜之名。是人类用意念中的感觉定义了菩提树和明镜台的存在。六祖慧能所作的佛谒,含蓄地揭示了一点哲理,“念”是人心时有的景象,是人心中的“紫薇”。
小时候看《还珠格格》,觉得小燕子有最吸引我的戏份,而紫薇则拥有我最青睐的名字。紫、薇。意念里马上浮现出一株紫色的小花,静静地摇曳在吹面不寒的微风里。
于是,在这以后的时日里,那纤弱的薇花一直是我前进时的动力,是我奋斗时心中的寄托。
读到唐人王绩的“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时,一股电流击中我的意念:采薇。而注释上赫然写着:引自《诗经.采薇》。于是在我最深邃的心念里更加坚定了一种观点:薇是一种极美丽紫色的花朵,正悄悄地却又急迫地绽放在我的意念之中。
司马迁也曾写过那于我美丽而又神秘的“薇”。《史记.伯夷列传》中记述了两个坚守道义到有点可笑的人:伯夷和叔齐。文曰:“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看到“义不食周粟”,我想起了朱自清先生拒食美国“救济粮”的爱国义举,而读到后半句“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时,便萌生了对伯夷、叔齐的向往:采、薇、而食。悠哉游哉。美兮乐兮。
隐匿于首阳山上,与朝露慕华为伴,结庐为舍,不食五谷,采紫色的薇花为食,该是怎样一种恬然自得的风雅逸韵。当时我这样想,以至于老师讲解的释义将我的心念击得摇摇不稳“薇:野菜”!
野菜,惊诧的我翻阅了字典里的解释:薇:古书上指巢菜。刹那间觉得有种失去属于自己的宝贝的感觉。毕竟意念中一朵开了近十年都不曾枯败的紫色小花朵被人狠命拔去,种上了
一簇仿若萎焉的野菜。薇,开败了?不!
我说不!当学者忙于古文意义的时候,我更要在心中种一株、一陇、一片汪洋似的紫色薇花。因为有了我对“薇”的理解,心念里才有一种美丽支撑我前行;当面对挫折时,我的意识中才会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克服困难后,我将在我的心田里再种一株、一陇、一片汪洋似的紫色的薇花。
就像从阿姆斯特朗踏上月球开始,到“嫦娥卫星奔月”,人类对月球的了解在逐步加深;然而,关于月球那种种美丽的传说却毫不褪色。因为,意念里美丽的臆想,是开在中国人心中不败的紫薇。
物质的存在与否是无法改变的,可人类的意念是可变的,有树我名之菩提,有台我名之明镜。人类思维的优越正在于可以对固有的事物产生创造性的理解,可以在自己的心田中种一株、一陇、一片汪洋似的“紫薇”。也正是我们自己植下的“紫薇”,给予我们追逐梦想的动力,在我们疲惫时能想一想,望一望意念中一株、一陇、一片汪洋似的“紫薇”,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环境优或劣,事情成或败,人生得或失,我都将在自己的意念之中,种下一株、一陇、一片汪洋似的“紫薇”。
乐时、悲时、得时、失时,回首眺望开在意念中的“紫薇”,烂漫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