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
那种潭水一样幽咽而深邃的眼睛,黑得彻骨,却不夹一丝人性阴暗面的惶恐和邪恶;亮到极致,却裹着灵魂深处藏匿着的最温柔的激流。在夜深人静,抛掉灵魂的枷锁,将你拾起,将你的目光点燃在我掌心的纹路里,然后捧着你的温柔凝视;让我的灵魂漂洋过海,静静地泊在你身边,渐渐风化成雕像般的永恒。
卡夫卡,那个敏感多愁而始终活在自己的回忆中的男人;
卡夫卡,那个到了垂死才赚得人生一笔真爱的男人;
卡夫卡,那个一边咳血一边用笔雕刻时光的男人;
卡夫卡,那个驰骋在爱与善的沙漠被批评家的口水淹没了几个世纪的男人;
卡夫卡,那个病痛缠身却全身完美到让人心痛的男人。
拳起双手,狠狠地握紧你,你浑身不被伧俗磨平的棱角硌疼了几条时光隧道尽头的我。
我奢求的并不多,只愿成为你爱着的那些书籍里一粒跨越百年、穿透生死依然如故的墨香。
顾城:
想到那个庞大而渺小的时代,心中会有阵阵的哀恸和隐痛。
你在微凉的暗夜里闪着清亮的目光,唤起一代人的觉醒;
一个在象牙塔里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让糖果、水彩笔、树袋熊都插上天使的翅膀,在你纯净得纤尘不染的内心殿堂里飞翔;
那顶没有杂质污染的白筒帽,只是一条裤腿的简单改造,却能使你的思想保持洁净和清澈,永远醇美、灵动、鲜活、纯粹。
你本身就是一部不忍释卷的童话。
可是你还是挥起了铜锤鉄斧,使出了一向文弱的你不曾拥有充斥着深深的痛恨的蛮劲,向那个你爱了一生也痛了一生的柔软如水的身体上,那么不留情地砍了下去,然后你在妻子的血肉模糊里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也不忍掉泪。这到底是压抑了太久的懦弱人性在那一刹那决绝地支离破碎,还是那个时代本身就是一个太多血泪难以承载的错误?
顾城,让我轻轻叩响你的心墙,贴着你温热跳动的心脏,权当这个世界是个我们赌不赢的迷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