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了,我依然无法分辨天的蓝和海的蓝的区别。
当仰望晴天,我想不起海洋莹蓝的准确定义。
当放眼深邃的大海,碧天的印象在一片海蓝中变的模糊。
当凝视天海交界处,我的眼中更只能容的下那条舒展延伸的淡淡过渡。
在这里,造物主也变的悠然懒惰了,他坐在绵延的远山后面,含笑地捋一捋胡须,才不慌不忙地拿起颜料,懒得调色也懒得细描,只是一挥手臂就在天地间涂就了大片的蓝,远处点上稀稀拉拉的岛屿,近处一抹金色的沙滩。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突然觉得有点单调,便顺手蘸上海水溶去空中的一点蓝色,成了一缕薄的透明的轻云。这一切线条简单而又大气,难怪我无法区分晴天碧海,因为它们是整体的,是同源的,是造物主一挥而就的充满豪气的杰作。
久久地,深深地,凝视着那片浑然一体的天蓝海蓝,直到闭上眼睛之后全是他的影像。是的,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陷入热恋。呼吸一口带腥味的空气,想把这里的一切都带走。
可是直到我坐上汽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竟然忘记了和海说再见,竟然忘记了回头再看他一眼。我有点愧疚地想,海,也许会怪我吧。
在公路的左边,那片莹蓝又出现了,好纯粹好熟悉,它不断涌起,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现出一片动态的碎金。不,为什么要说到金子呢,金子太世俗。是海,是海而已,是海在微笑招手而已。海,果然大气,果然灿烂。那一个瞬间,我开朗了,我明白了,海,其实只是纯粹,只是泰然。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