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个月,单翼鸟的断翼彻底好了—还是要归功于林惜的关照。这天,林惜和同学们约定了时间,去公园游乐,同学们自然不会忘了单翼鸟。
去公园,不光是呼吸下新鲜空气,还让同学们躲避过了家长们的题海,顺便,让单翼鸟再回来感受一下自然的气息。
周日清晨,老人们在公园里打太极,聊天,遛鸟。还有一些年轻人在锻炼。一个半花头发的中年人拎着用蓝布覆盖的鸟笼子,鸟笼中传出了悠扬的鸟叫声。那叫声悦耳之极,让聊天的老人们都不禁转过头看。
掀布一瞧,一只褐色,白眼圈的画眉赫然出现在眼前。这只画眉在鸟界,怎么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沉鱼落雁般的鸟儿了。“噫!”旁边几个遛鸟老者窃窃私语:“这只鸟儿可贵的紧啊!”“这只鸟可不一般啊!”本来还是几个老者赞,后来赞的人越来越多,什么晨练的成年,来玩的小孩,甚至赶路的白领也不禁探头看了一眼。而那中年人则一脸得意洋洋,听着别人的赞赏,取出一张纸条:卖画眉,150一只。旁人惊呼一声,却觉得很值,掏出钱准备买下。单翼鸟不知这些人在干什么,却也早已经听到那画眉的鸣叫,“啾”地尖声一叫,让林惜等早到的同学吓了一跳。
旁人目光转过来,似是责怪,又似是惊讶,看得林惜微微发窘。“喳喳啾啾!”单翼鸟又是尖声叫道。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秃毛断翼鸟”,不由得唏嘘不已。
单翼鸟不以为然,反而继续唱起来,不再是尖声,而是柔和的曲调。林惜听了也是讶异不已,早到的高蓠、高璃二姐妹也是满心惊讶与奇怪。单翼鸟平时郁郁寡欢,即使叫也只是尖声大叫,怎么这回变了?
更惊讶的还是旁观群众了。于是人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单翼鸟。“这又是个什么品种?”一个老人问道。“这个吗……”林惜摸摸头,不再说下去了。其实卖给林惜小鸟的老板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鸟,因为它缺毛断翼,难以判断。“我也不知道。”林惜只能抛出这一句话。
这时候,同学们都陆陆续续赶来。周川看到一群人围着就没过去,要不是林惜看到他并叫了一声“单翼鸟”,周川就会和同学们擦肩而过了。
“这是怎么……”周川刚要问,忽然听到单翼鸟的歌唱,就不再问下去。
莫可可比较精通音乐,听了单翼鸟的歌唱,手不由自主地打起拍子来。很奇怪,单翼鸟的歌声竟然拍拍准确不差毫厘!按理说鸟儿的歌声并不应该有人类的节拍。
单翼鸟越唱越欢,脚下还跳起舞。它肉色的小脚上布满龟裂的痕迹,一跳一跳。大概是它忽然觉得舞台太小了,于是叼起笼子门,蹦了出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单翼鸟跳上了笼子下方的一根树枝,继续演绎着舞蹈。
“这鸟多少钱能卖给我?”一个手提皮包的中年人问道。“这……不能卖的。”林惜摇摇头。“同学,我是sky天使鸟公司的副总裁贝五侃,我愿意以高价买下它。”“sky天使鸟!”高蓠立刻大呼,“这可是一家绝顶公司啊!”那中年人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请问您买来它时花了多少钱?”“这个……因为它是单翼鸟,所以我只花了20。”“我出一千卖不卖!”旁观的群众和同学们都傻眼了,如果卖了,林惜可是大大的占了便宜!
林惜却摇摇头。“嫌钱少那我出五千!”这贝副总裁出手豪爽,从皮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在最上面还放了一张名片。当所有人都认为林惜要买鸟时,只听林惜说道:“您就是给我一万,一百万,我都不卖!”林惜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贝五侃一愣,不敢相信竟然有这么傻的人——大赚一笔的正规买卖竟然不做!他不甘心地说道:“那你要什么才能卖给我鸟?我什么都可以买到。只要是你想要的能买到的,我都能跟你换!难不成要我出一亿的天价?”
“您就是出一亿我也不卖。什么都不能抢走我的鸟儿!”林惜轻轻托起停止唱歌与舞蹈的单翼鸟,将它放回笼子里。
好递给林惜一张名片,转头离开,嘴里还喃喃自语:“莫非是我言语不够文雅?让他们觉得……”林惜听见了,微微一笑,“不是你的言语不够文雅,是你不懂得,人与动物,我和单翼鸟之间的感情!”贝五侃恍然大悟,他首次懂得了不仅仅是人与人,人与动物间的深厚感情,钱是换不来的!
“那么,我希望下次再能见到你和这只单翼鸟。”贝五侃真诚地说道。
贝五侃离开后,单翼鸟又唱起了动听的歌。
过了一会儿,单翼鸟唱完了,引得旁边的听众和同学们尽皆鼓掌。而那个养画眉的,早就羞红了脸偷偷从小路溜走了,人们都没听到那画眉的歌唱声。
“好孩子!好孩子!不为钱所动,好啊!”有几个老人赞道。
人群渐渐散开了,林惜拎着鸟笼子,向前走去。高家二姐妹,周川,莫可可,夏蕊,梁小帆等人跟在后面。“让它再唱一曲吧!”莫可可说道,“我可是喜欢极了它那歌声。”“是啊是啊,再唱一曲!”梁小帆开始起哄。“梁同学,不要起哄哦。”莫可可抬高了头,“我只是听它唱的那首,很像咱学过的‘自然之曲’。”这自然之曲,是林惜他们学校音乐沐老师的“十年绝唱”。那天他们学曲子的时候,正好在林惜家别墅的旁边。难不成单翼鸟是那时候学会的?
“我来试试它。”莫可可走到公园里的“钢琴厅”,弹了一曲莫扎特的“D大调第三钢琴协奏曲”。刚弹完,只听单翼鸟叫了起来,和钢琴的声音略有不同,但音调完全准确!
“这真是一只奇鸟!如果它是人,那么它一定是个神童!”莫可可赞道。
临近中午,同学们都回家吃饭了,单翼鸟也只好暂时离开了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