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1)2500字

2024-12-23下载文档一键复制全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我的毕业设计几近完工,毕业论文也已拼凑成篇,只等世界杯的开幕。只是异香的主人至今尚无下落。我曾经去找土木工程系的球友聊天,打探异香的主人。但他们都说他们系从来就没有一个有特殊香味的女生。也难怪他们,因为他们都是常人,嗅觉普通。

  在此期间,我逛遍广州各大商场的洗洁用品区,闻遍各种进口的、国产的洗洁用品。我甚至和售货员们打成一片,交流各种品牌的洗洁用品的不同特性。有一次,我当场给她们表演我的绝技。我闭上眼睛一一说对她们放在我脑后的多如牛毛的洗发水中打开瓶盖的那一支的品牌,令她们深信人类特异功能的存在。尽管我的嗅觉得到空前的锻炼,但还是没能找到那神秘的香味。

  直到愚人节过后,事情突然有了重大转机。这其实纯属巧合,也就是一般人所理解的所谓缘分吧。那晚我去打电话,经过电话亭前面一段黑黑的林荫道时,迎面扑来萦绕我多时的那种异香。因为毫无思想准备,我一下子怔住了。一个女孩小跑着擦身而过,泣声可闻。太黑,看不清她的脸,只约略感觉到她是齐肩长发,身材苗条。我呆立于黑暗中,感受着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清晰的这奇异的香。这是幽幽的香,如雨后的青草地,如晨曦的甘露,如夏日的海滩,如午夜的昙花。还有一种甜,实在不知是怎样形容的甜,好象是介乎可爱的婴儿身上的奶味与年轻的母亲哺育婴儿的乳汁的甜。

  记得有一部西片叫《女人香》(“TheFragranceofWoman”)的,且把这异香命名为女人香吧!

  ......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走进不过十数米远的电话亭。亭内弥漫着同样的香。她刚才也在这打电话来着。我忽然有个想法。电话也不打了,急急往图书馆跑。一进阅览室,我就闻到了女人香。遁着香味,我轻而易举地确定了她的座位。那位子上零乱摆开了书本、作业。只是座位上没人。我环顾四周,静静的阅览室不象有我要找的人。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翻了翻作业封面。上面写着:“土木95级水柔”我随便拿了本书,拣了个对开的空位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来,今晚我可以见识一下这个叫做水柔的女孩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神秘人物了。我得强调一下,我苦苦寻觅这么一个女孩子,并不意味着我的绝症有治了。恰恰相反,多日来在我脑海浮弋的,不是对这个女孩的美丽憧憬和艳遇幻想,而是奇特的女人香。我简直无法忍受对一种气味的强烈求知欲而带来的心身痛苦。这种感觉大体等同于居里夫人苦思竭虑找寻化学新元素、陈景润不分昼夜地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爱因斯坦白发苍苍研究量子世界时的感受。如果你能理解这些伟大的科学家们在探索浩瀚的未知世界时的孜孜不倦,那么相信你也能理解我是在做一件闻女人识奇香的正经事而不是闻香识女人的庸俗事。

  当然,为了尽可能不那么唐突地向她打探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为了能顺利得到她诚实的答案而不是白眼,我不得不绞尽脑汁。毕竟,和女孩子打交道,特别是和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绝对不是我的专长。这时候我才开始对我的病情的严重后果有了较充分的估计。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球友白白。他和我都曾效力于校足球队,我司职前锋,他打后卫,号称校队的一对“矛盾”。论踢球,我们都响当当,但论泡妞,我当然不值一提,而白白身边从不缺乏拥爱他的女球迷。这几年,风风火火的甲A联赛虽然不曾令国脚的水平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却催生了不少幼稚而热烈的女球迷。所以,即使在水平有限的高校联赛,为我们捧场的女球迷居然也越来越多。女拥趸们的热情付出再加上白白的适度回报,白白每学期总可以把好几个漂亮的女球迷照顾得好好的。而我,却总让喜爱我的女拥趸伤透了心,以致被她们遗忘。我想着往事,想着自己的顽症,有些不安。就算水柔这时坐在我对面,我也不知如何开口去拿答案。写纸条?怎么写?是直直截了当地问她啊你好我可以知道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吗还是费一些口舌从我的嗅觉系统说起说到令我寝食不安的她身上的异香再婉转地问我的问题?阅览室的挂钟已指向九点一刻,我思索再三,在水柔的作业本上,

  草就如下几行字:

  水柔同学:

  我是无线系94级的校友。我的毕业设计是有关气味与通信的课题,急需你使用的沐浴露的资料。望告之,不胜感激。

  无线942班Carl即日

  BTW:我的CALL机是95952-211314

  看了几遍,又在号码后面添足,写上“中文机”几个字,是希望她给我留言,因为我实在担心复机的时候不知该说些什么。九点半准时闭馆了,我还是没见到水柔出现。我只好撕下那页纸,夹在她的课本的扉页,挥袖而去。

  回到宿舍,我找到我班着名的“数据库”--阿西。在我们班里,我们基本齐名。但在整个年级乃至整个无线系,他的名声远在我之上。他的脑袋自从与其他高校的“数据库”联网后,就贮存着整个华南地区高校的有些许名气的女生的详尽资料。每天向他打听女生的男生不计其数。如果他每位收取一元咨询费的话,他已成万元户。“老弟,听说土木系有个叫水柔的靓女?”我开门见山,并且毫不怀疑水柔是个靓女。数据库奇怪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好象一头老牛望着一只问它草儿是什么味道的狐狸。也难怪,谁都知我患有无可救药的绝症。

  “警犬,你那脱敏症有治啦?”

  “哪里哪里,有一球友托我打听。尽尽人事吧。”我不露声色。

  “此水柔姑娘可是土木系一颗奇芭啊。完了,又有人要栽进去了。”

  “哦?不妨说说。”我的眼睛开始放光。

  数据库果然名不虚传,只听他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此妞为土木系95级之名花,身高1。62米,体重48公斤,目测三围

  约是34-25-34。性格当属怪诞类,喜哭泣,爱狂笑。家在广州,父母情况

  不详。”

  “告诉你那球友,趁早收心。她早已名花有主。”

  “哦......”这个我倒不关心。

  “她那白马现在夏威夷某大学攻读硕士。据闻她已考过托福,估计

  毕业后即出国汇合。即便如此,她身边虎视眈眈的男孩还是不计其数。”

  “那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和沐浴液?”

  “嗯?这个......哈哈,这个还得老兄你出马了!”

  “哈哈......”看来数据库的资料也不见得十分周全。我有些遗憾。

  这晚我怎么也睡不着。那异香一夜之间在我记忆中加深了几万倍,即

  使我闭上眼,也能感觉得到这女人香就在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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