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虽有多个译名,但这一个最为精致与贴切。她比烟花寂寞。浸透了一股凛冽与哀远的气息,直逼人心。一语道出灵魂的本质。
“13岁左右,我们去往一个黄金国度,琴博腊索山、科托帕克西山……牵着我的手,跨过奥利诺科河,越过火热的卡拉哈里沙漠,横过南非的蛮荒草原,经过旷野,回到家园……”她们恣意奔跑在沙滩上,海风鼓起裙衫。这是她们童年时代的秘密。她看到未来的自己,落寞的站在夕阳中呢喃。于是转身抱住姐姐Hilary说,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
镜头逐渐抬升,海滩上深情相拥的姐妹在视线中慢慢凝成一个永恒的画面。
故事,就此开场。 生于音乐世家的杜普蕾姐妹,从小有着傲人的音乐天赋。姐姐Hilary吹长笛。而她,拉大提琴。
在一次比赛中姐妹同时获奖后,姐姐Hilary兀自跑进角落。将所有的荣誉,欢笑以及关注都让给了她。也许Hilary性格中的确有隐忍的元素,但我想,促使她甘于平淡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对妹妹无尽的宠溺与疼爱。而她对姐姐的依赖于追随亦如此强烈与执着,穷尽一生。
这让我不得不去想,悲剧的症结究竟是她对大提琴的狂热,还是对姐姐的深深眷恋? 长时间的专业训练后,她终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提琴家。而Hilary放弃长笛,和心爱的男人归隐乡下,过起了悠然恬淡的田园生活。 从此,她背着名贵的,名叫“大卫杜夫”的琴,开始奔赴世界各地的演出。琴是在她第一次公开演出后,一位不留姓名的人送的。
琴身被漆得通透光泽。忌过冷或过热。 生活热闹而华丽。而她的内心却无比寂寞而空旷。
穿着火红的大衣,独自背着琴穿过银白色的俄罗斯街道。她奔向那个融着家的味道的包裹。她将那把同样华丽又寂寞的琴放在雪地中冻着,把家里洗过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沉沉睡去。
她对大提琴的爱恨,就这样交织出一生的悲喜。那让她瞬间爆发,又让她疲惫不堪的琴。 碰碎在地上的玻璃杯,折射出她的恐惧。病魔已悄然潜伏。
而当她听到丈夫说,你不拉琴就不是Jackie时,只剩绝望。就像姐姐曾经说的,没有大提琴支撑着你,你一无所有。是的,只有这把琴从未让她失望过。 她想逃出这种内心无所依靠的生活。
跑到乡下,和姐姐住到了一起。却也因此打破了Hilary宁静的生活。 她想分享姐姐的一切。安逸的生活方式,孩子,以及男人。
在她心里,姐姐永远不会介意。 而她的想法并没有顺利得到回应。 当她一路脱光衣服跑进灌木丛中,抱着受伤的双腿放声哭泣时。她只是单纯而愤怒的小兽,用荆棘在手腕上拼命的划着。
她只想做爱。只想证明有人疼她。Hilary心疼得抱住她,再一次妥协。 短暂的欢爱过后,她依旧得不到想要的平静。
于是,又背起大提琴,走出不肯属于她的生活。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在光线中不停变换的华丽衣裙,以及她右手不停拉合的寂寞姿势,终于在某一天戛然而止。绝症阻断了她的音乐生涯。
当受尽病痛折磨和心灵打击的她坐在轮椅上艰难的打开留声机,凝望挂在前方空荡荡的演出服时。终于在自己拉走出的悲凉声音里失声恸哭。 那一刻,我是如此心疼这个孤寂的女人。
风雨交加的夜晚,Hilary用心灵感应到妹妹的灾难,连夜赶到她的床前。用她们童年时的咒语,安抚住了右手疯狂的摇动,身体不住颤抖,无法自控的她。 期待与盼望许久的人拥着她寂寞的身躯。她已无力芬芳。
曾于夜空中深邃处绽放,宛如一场炽烈耀眼的烟花。 不羁的眼神,天真的笑容。在长久的颠沛流离后,化作一地灰烬。 徒留一生精彩的外壳和寂寞的内核,给人万千的感慨和汹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