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革命时代里,一提起牛虻或是保尔就大肆宣扬他的革命精神,顽强、拼搏、坚忍以及别的,仿佛他们是神,是革命之神的化身,给人动力,给人鼓舞。当然,我也承认,两位主人公大为放光,大为抢眼的地方也在于这不屈、这坚忍不拔,他确实是一种积极向上、激励人奋发的精神。 每个阶级有每个阶级的产物,有每个阶级的思想,自然,每一个时期也有每一个时期的产物与思想,就现在而言,革命的时代已过去了,那个命的思维也该成为历史了吧,因而,我不想多言那不一般的精神,再说,也没有我言的余地了。
这已不是一个革命的时代,我早已说过了,可,可笑的是,我无法界定这是一个怎样的时代,鲁迅先生关于时代,有过这样的划分;“一时渴望做奴隶的时代,一是坐稳了奴隶的时代”。如果我将之用以硬套,恐怕是荒谬之至吧,一么人,还是无法界定,可能这是一个模模糊糊,你我都无法说清的时代。
在这个难以说清的时代里,我洞悉着我所能洞悉的一切,尤其是那躲在一层有一层黑暗里的心。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圣人还是庸人,最为痛苦的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当众揭开那内心深处曾经的伤,这是最残酷也是最无情的。牛虻伟大,是因为他的革命精神,不过这是对别人而言,对我可不是这样。
我钦佩着牛虻,不,应该说我钦佩这亚瑟,因为我所指的不是他的革命精神,自然不能说我钦佩着的是牛虻。亚瑟,是的,这恐怕才是他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自己吧。他讨厌谎言,不愿被欺骗,可偏偏他欺骗了他十九年,谁敢相信,他竟是一个教士的私生子。而那教士竟是他热爱的、以来的神父。是上帝给他开了玩笑,还是神子给他以教训。因为这谎,她迷茫、彷徨,失去了他应该有的方向,同样是谎言让他死了一次,并飘到了南美,遭受着地狱般的遭遇,从此,这成了他的伤,内心最深处不可愈合的伤。那可怕的遭遇、痛苦的回忆把它拖进了苦海,无法自拔,仿佛有着新鲜血液浸出的无数伤口,经过盐水的浸泡又接受烈日的暴晒,最为严重的是那伤口还要一次次被揭,一次次被泡,又一次次被暴晒。蓝天下,望着于自己酷死的脸,想起了谎言与欺骗,黑夜里,望着黑乎乎的一切,想起了自己黑暗生活的遭遇,孤独中,面对着自己,无尽的恐惧,挣扎着、呼喊着。因而,无论是这天,这夜还是这孤独,都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剑,刺向了早已伤口满布的身体。
都说“因为最爱所以才去恨”,对亚瑟而言,恐怕这是一个真理,在心里,在灵魂深处,他爱着他的神父,爱着他的父亲,这爱甚至超过了一切,在蒙太尼里面前他永远无法坚强,永远无法因为五年非人的遭遇,满身吓人的的伤疤而向他开枪,口口声声诉说着他是多么得恨,他那股精神,那杀“老鼠”的精神在他的父亲面前显得是那么得软弱无力,以至于他要在危险里面找寻刺激,寻求安慰与解脱,也许这既是人所谓的心理吧!
在我看来,亚瑟他是一个悲剧,除了那非人的遭遇,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活在孤独与黑暗之中。在他的头顶,有一个光环,一个革命者,一个英雄的称谓,因而它不得不伪装,不得不带面具,也因此,他的脆弱与无助无人能知晓。在他旧病复发的时候,他不告诉任何人,不需任何人接近他。也许这就是他不同于别人的地方,不愿将自己懦弱的一面展现,这,有一点像狼。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要张扬,总是要展示痛苦,以此换取别人的同情。狼则不然,他不会寻求同情,在狼的眼里,任何形式的软弱都是可耻的,他只会钻进某个隐蔽所,在那里独自等待结果——康复或死亡。亚瑟可以说是一匹小狼,不过这也注定了他将更为孤独于悲凉。
其实,无所谓了,一片叶子吹落,谁会断定那是春的到来还是秋的落幕冬的登场呢?仿佛在《悲伤逆流成河》中无人断定易瑶的死对她而言是幸还是不幸一样,结局一是那样了,书页合上,那段人设也该画上句号。
风从耳际吹过,吹来了悲伤亦吹来了心痛。这天、这夜、这孤独何尝不是痛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