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我从梦里惊醒。我妈边锤着门边嚷:“张愫,你给我开门。开门……”我琢磨这老太太又犯什么情绪。我掀开身上的被子,就在被子快离开我身体的时候,我立刻明白了。这是38°的夏天。我盖着被子在床上睡觉。我妈当然不是心疼她的被子。她心疼的是我昨晚忘关了的,现在还在疯狂扇风的空调。
我打开门,我妈一只手拿着扫帚一只手叉在腰上。看到我出来了,就把叉在腰上的举起来手指着我的鼻子:“你当咱家钱马路上拣的啊?你都几次了,你睡觉前定个时你怕浪费电池啊?”我挤出个笑脸。毕竟是我不对。我这样连着几次了。高中毕业后我几乎每天都白天跑出去跟朋友们逛街找乐子,晚上10点多才回家。澡一洗,就把空调打开,死在床上了。
我妈见我也不顶嘴,说几句就准备转身走。当她转身的那0。01秒的时间里。她看到了正躺在我床上那床不算薄的被子。顿时脸色风云变化。当然被我看到了。我急忙退回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我妈在门口用我轰炸机音响开到最大声量一样的分贝数嚷着:“张愫,你知道半夜起床拿被子你也舍不得按遥控,你还真舍不得那电池啊……”
在高中的时候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舒服的事,就是在40°左右的天气里,躺在17°的空调房里,边吃冰激凌,边看电视。这样的日子在高三我是享受不到的。我只能咬着铅笔冒着被老师敲脑袋的危险在课堂上幻想。所以高考刚完,我就关在家里吹空调,吃冰激凌,看电视。在我与世隔绝了2周之后,我终于觉得腻了。所以我在晚饭上跟我妈说:“我再也不要呆在家里了,我要出去和我的好姐妹们深化感情,和我的同学们沟通联络。因为我出社会肯定会有需要他们帮助的时候…”我说得就像我爸爸要出去和老同学帮忙做事一样气壮山河。我妈夹一夹菜放到嘴边。“最多3个月零花钱一次给你,提前用光了别找我拿。”
“老娘毕业了…”我对着电话大叫。
“老子也是…”琅景在电话里嚷得比我还厉害。“你在家窝着吧?我这在搞聚会,都是同学,你来么?”
我问了他酒店地址,然后就拿包,摔门。朝酒店奔去。
其实我不太喜欢聚会,除了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吃过几顿饭,我就没参加过一次集体活动。我这次会这么主动的原因有二:我今天心情超好。还有就是琅景给我说的酒店名是一四星的!
酒店大堂很安静,我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这。如果这里跟菜市场一样热闹我会十分坚定的相信他们在。我站在大堂中间,一旁的服务生一直盯着我。我估计他一会得过来问我找谁,那我就可以给他说我找一群聚会的白眼狼。但我在那站了差不多5分钟那服务生还盯着我不过来。
我怒了。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当一雕塑。
我特优雅的从包里拿出我的超薄小手机。用指尖轻轻的点了几下键盘。然后放到耳朵边。学着电视里那些贵妇打电话。
“喂,琅景。我到了,你们在哪儿呢。”我用娇嫩的声音问。我估计这大堂里过上过下的人没一个听得出我是装的!
琅景估计被这小嫩声吓着了,也很有礼貌的的说:“我在2楼的豪爵包间。请问您是…?”
我“啪”一声合上电话。我真想卷起裤腿冲上去。但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社会中上层人事,我可不想我面试的时候对面的领导指着我说:“嘿。那不是上次酒店里卷起裤腿跑上楼的那小姑娘么?”
我丢不起那人。我就继续装我的淑女。踩着小碎步慢慢爬上楼。
扭开门,酒气和闹腾声就朝我扑过来。我感觉我的热血又开始沸腾了。我走进去把包往沙发上一丢。坐在席上就开始挥动我的鸡爪子。我旁边坐着一位满脸横肉的同学。他脸红得跟灯笼似的。伸出他胖胖的手指着我。醉醺醺的说:“你…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啊?…叫啥…名…啊?”
我把他举起的手推下去。“您是不是该把刚说的倒过来说比较通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