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老妈的故事从来都是讲不完,她对我的长相一向是十分不满意。据她说我小时候还是挺帅的。她总是纳闷:有人越长越漂亮,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却属于相反的一类。对此我不做反驳,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其实我长得还是挺潇洒的。
她对我的修养一向要求的挺高,要我温文尔雅,要我谈吐高尚,要我能屈能伸……当然她总要我尊重女性,这是她总挂在嘴边的。她总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以后能走得越远越好,但她总是在我旅游后或出远门后回家时双手托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然后冒一句:“你上大学以后怎么办呢,想见又见不到了,想有人听我唠叨,没人听了……”听了怪让人心酸的,我说:“不是还有老爸吗?”她又嬉皮笑脸起来:“要是你上大学了,我就养一只狗,取名叫阿杰。”我感到了极大的侮辱,便不理她了。
老妈对我的运动能力一向要求很高,她总说女孩子不喜欢软绵绵的男生,于是乎本人精通了各项运动,这还得益于老妈的“功劳”。她还说:“运动时要有运动的样子,要全力以赴!”现在想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她还很注重我的艺术素养,我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学了萨克斯,从此我在公共场合下必定要捧起我心爱的萨克斯。现在我不学了,就经常听她唠叨说:“臭小子,我给你花那么多钱学这玩意儿,你竟然不学了……”她的唠叨我总是习以为常,听得出来这几句有些惋惜,有些失落。
上学期,我们参加了SCHOOL TRIP——去一个基地,惨无人道的训练让我在宿舍里想起了老妈,发了个短信:“老妈,我都快累死了。”不一会儿,我收到了回信:“怎么想我了吧?还是你老妈好吧?告诉你,臭小子,你遇到困难时才想你老妈,一天都不打个电话……”我这才意识到我还没给老妈报个平安呢,看来老妈是在困难时才想到的。回家后她又像原来一样捧着我的脸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一天,老妈又唠叨起来:“你说你以后不和我和你爸生活了,我怎么办呢?”我不假思索的说:“养条狗,取名叫阿杰。”她笑了起来,不过有些颤抖……
(续)
有关我和我老妈的母子关系,只能用三字来形容——铁杆儿。我和老妈经常以哥们儿相称。但是,她不希望我和她一样碌碌无为,她总是说:“好男儿,走四方。你长大以后给我跑得越远越好。少死在我面前,碍事。”她曾梦想般的对我说:“儿子,你高考第一志愿就写复旦吧,完了你再去美国留学,整个什么什么博士,到时候你在学人家老钱(指钱学森)来个光荣回国……”说着说着,她脸上就好像被3000瓦的大灯照射一般,无比灿烂。
我对于自己的未来最初印象是有老妈给我灌输的,她认为:走得远才算有出息,在小城市里瞎转悠的都是无为者。我从那时起,就对美国充满了憧憬。曾有过一次,老爸问我:“你想不想学好英语了?”我毫不犹豫的说:“怎么不想。我是要去美国的。”老爸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而老妈却在私下里向我竖大拇指。今天想起来,只能总结:残害孩子的其实是他们的父母。
老妈的性格有一些让人不可理喻,她会在我考得很好时,给我浇一盆从头到脚的冷水。但是,到了什么困难时,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有一天竟然不着边际的对我说,她想在网上开店,并妄想10年之后吞并淘宝。我说他叫异想天开,而她却满不在乎地说这叫“乐天”,我看完全是性格分裂。
老妈喜欢唠叨,这是事实。她喜欢向我倾诉她对任何人的看法,例如对我爸,我舅舅,我奶奶……她喜欢批评,批评那些她不喜欢的人,一些是她身边的人,而绝大数则是她通过各种媒体了解到的新闻人物,她说张怡宁的老公很丑,她说刘德华很虚伪,她说韩寒比郭敬明有才,她还说吴尊很有男人味……我作为她的忠实听众,总是一边翻报纸一边听,发现没有一份报纸比她说得更精辟,这一点我很佩服老妈。
我也曾想过,我以后要是不在老妈身边,谁还能听她唠叨,老爸没这个耐性,“阿杰”又不会听懂,所以我想和老妈商量商量:能不能不要让我“死”得太远,我不在您身边,还有谁来做您的听众,还有谁来听您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