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等待,地老天荒,任云卷云舒,岁月流逝。
有一种等待,海枯石烂,任花开花谢,年华老去。
-题记
如期的春风,始掠过,又一年。
我提起绸裙,小心翼翼地走过泥泞的小路。海浪声越来越近,拍打着海岸。始望见壮阔的海,我踮起脚尖凝望海的更远处。还是没有一丝杂质的兰色汪洋。我平静地继续往前走,看着路面一个人深思。有多少年了呢?这些年,我走了几遍这条路?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淡淡地笑,泪已盈眶。
“哗……“峭崖下,汹涌的浪翻腾,叠置千层。放下古琴,我轻轻地拨弄琴弦,曲唤《望夫归》。
忘川,我的夫君。十年前,北疆动乱,夫君应征卫国。我还记得,那年的春天,我送他送到这海边,看着将行的战船,他说,如果十年后,他还未归来,就不要再等他了。话落,我已泪洒千行。听着他唤着一声声“鸢尾“,船驶向远方。鸢尾,我的名字。
曲乐飘荡在天地间,寂静地回荡。裙摆翩跹飞扬。十年里,我无日无夜不在等你的归来,看着第一缕银丝爬上我的发梢,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孤援无助。动乱早已平定,忘川,你在何方?在梦里,你一次次对我微笑:“鸢尾,我回来了!“我失声恸哭。
指下琴声,越来越急。天空已是乌压压的一片。顷刻,倾盆大雨。我无力地伏在琴上哭泣。难道这是天意?苍天也在为我哭泣?
待雨过天晴,我拖着仍滴着雨水的绸裙起身。面海而立,合拢十指,望着远方静静地祈祷。吾爱未归,怎能离去?
一天、一年、一个世纪……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吧?岁月的累积让我忘却了如果计算,也不重要了。我以同一姿态永恒等待。
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落魄才子,给我题了一首诗:
“望夫人未还,此情逾千年。“
后来人们唤我为“望夫石“。
又一群来自红尘喧嚣的游人。这些年我已习惯诸多异客对我的指指点点。甚至有无聊的人给我编了各式各样的离奇故事。可惜我已不能开口告诉人们,故事里,他叫忘川,她叫鸢尾。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轻轻地走到我面前。刹那间,时光倒溯。是你吗,我的望川?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找我了吗?我几近疯狂。然而,看着他没有变化的表情。我知道,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也不是我的望川。这是一种怎样的失落与无奈,天意弄人,呵。
“鸢尾?“男子恍若隔世的声音。
“你们快看!望夫石在流泪!她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