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
理补三班杨泳聪
雨下得很大,半空中的太阳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又一片的乌云堆积起来的暗幕。狂风也无法吹散漫天的乌云,便掉头凌虐大地,前山后山,到处都是七扭八歪的树枝和禾苗。
这场雨已经持续下了好几天,本应猖獗于这个夏季的炎热也被这场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暴雨驱逐。
在一间被滂沱的雨帘遮住的小屋里,老汉躺在躺椅上,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水美滋滋地喝一口,又躺了回去。他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往上提了提老伴专门拿来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一言不发。紧闭的大门门闩横叉,将这场风雨拦在外面,只有天井那里落下的雨水展现出这场风雨的凶猛。风声怒号,雨水狂泻,只是外面的一切无法搅扰此时小屋内的静谧。
几位在屋檐筑巢而居的常客有些不甘寂寞,鸣叫起来,飞到屋檐下吊起的电线上站成一排,探头探脑地注视着厅堂里正在操劳家务的老妇人。在做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老妇人又慢慢将东西放好,习惯性地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和老汉一起看看新闻叨叨家常,静候时光的流逝。
临近黄昏,雨势缓和一些了。晚饭后,几个邻居过来串门,聊着家长里短,给这一间屋子里带来不少人气。在一个邻居哄着她因跌倒而哭闹的孩子的时候,老妇人的女儿给她打来了电话,询问她和老汉的状况。老妇人不紧不慢地告诉女儿不要担忧自己的健康,话虽这样说,笑容却挂在了老妇人的脸上。叨扰了个把时辰,邻居们陆陆续续告别离开。老妇人一通收拾,不知何时才睡忙活完毕,老汉加盖了一件毛毯,关上了灯。似乎月亮钻出了云缝,给天井洒下一些光亮,老妇人踩着光亮“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外面的窸窣也仿佛随着这一声“吱呀”消失殆尽。
第二天一大早,老妇人收拾好老花镜走出了房门,老汉还在躺椅上不肯起身,好像好梦太沉,没有做够。屋檐下的住客们也成群结队地飞出天井沐浴阳光。
老妇人打开大门,一道阳光正好映照在她的脸上。她微眯着眼,拿起靠在院墙边的扫把,将门前堆积的落叶混合着积水一起扫开。看看门前差不多了,她回到屋里,拿起抹布,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又是一通擦拭。洗了手,她取下挂在墙壁上的袋子,出门买菜。
哟,没想到百年古树也被吹倒了,她看到了一地的凌乱。再朝旁边瞅瞅,那只平时见人就狂吠不止的大黄狗趴在枝叶狼藉的古树旁,守着它被狂风掀得七零八落的狗窝,几个邻居离得远远的,只是他们的谈话依旧塞进了她的耳朵。
“听说了吗?那个学校的大门都被吹到教学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