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漆黑一片,混沌的浊云缠绞着,妖冶地环绕着烘成幕布似的圣光下……透过那圣光是人们从内心世界所表现出来的焦虑、彷徨、苦恼和无尽的哀伤,以及那有形、无形的战火和那流血与杀戮的遍野。
雅典娜站在圣光下,玛蒂夫和菲列特列加跪拜在她脚下……
“神,和平的神,我不愿再看到流血,我不敢再看到杀戮,我不想再目睹战争了啊!求您消灭战争吧!让和平永存,让世界亿万万人亲如兄弟吧!”菲列特列加乞求着,哭诉着。
玛蒂夫怒吼道:“不,不可以,我无法容忍着愚昧的和平,只有战争才可以拯救人类,让人类在战争中感知真理。每一个真理的诞生,都必须有战争的阵痛!”
雅典娜微笑着,拉过两个人的手,道:“人啊!战争和和平永远是共生体,有和平就会有战争啊!然而久经战争洗礼的地方,终究会明白和平弥足珍贵,曙光最终是会来临的啊!人类的世界何处没有战争,而哪处又永失和平了啊!去看看人类——你们自己的历史吧。
雅典娜撩开那似幕布的圣光,如鲜血浇筑一般显眼的大字,赫然入眼——战争。
希波战争还在进行……
小亚细亚西部希腊城邦中,战火燎原,熊熊的战火似一只无形的手,撩动着起义军们压迫下的壮士雄心,骁勇的起义军,远征希腊士兵,那双双血红的双眼在告示着人类的悲剧。
杀戮随之而来。
无情的厮杀,不管是亲如手足的兄弟,还是肝胆相照的义友,此刻,为了各自的军队,领袖自相残杀。
战士们在每砍下一刀时,脸上都显示着痛苦的表情,毕竟本是同根相系的弟兄啊!
妇女们跪倒着,哀求着丈夫不要伤害那挥舞着利剑的亲手足,挣扎着,哭喊着,央求着他们不要离开。
杀红了眼的兵士,一把手将她们推开,向前冲去,湮没在茫然无尽的硝烟中……
战争还在继续,微妙的气息却在战场上蔓延。
波斯军队的战士,渐渐地变得厌战,士气低落,有的甚至跑到对面军队去痛哭一场,毕竟他们是在幸福温馨的家中,被道道军令逼到这遥远的他乡啊!对面近在咫尺的战士就是他们曾经的弟兄、遗失亲人啊!
血腥,在硝烟中渐渐减退;取而代之的是悲伤的泪水。
而此时,雅典和埃雷特里亚也在暂时捐弃前嫌,对抗着强大的外敌。
战事在向着背水而战的起义军们好转。
失败,终于向波斯军颁布了最后的召令……和平,最终来临。
战争结束了,而伤害在继续。战争啊,竟在这古老的土地上烙下了永久的印记。
和平的土壤上,悲伤,在古老的传唱中,缭绕,回音……
“不!怎么会如此残忍啊!难道,难道就不能在两个和平的时期之间没有战争的穿插吗?这种插曲是多么的低劣,让人烦躁,听不下去!” 菲列特列加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企图用声音去掩盖他所看到的一切。
玛蒂达冷笑着:“无知啊!战争是和平的先师啊!哼!愚昧的菲列特列加,向战争的圣灵低下你苍白的头颅吧!”
“不,我不信!战争这劣质的调味品!它不会在今天。对,今天。它只是历史的小丑,它不会,绝对不会在如今的智慧中重演!” 菲列特列加怒诉着。
雅典娜保持着微笑,“去看看吧!现实的生活”
走过罗马内战,三十年战争……撩开另一道圣光,“现代”二字赫然入眼。
江南的一个小镇,一个平常人家中。
“吃饭吧!”母亲倚着温和的声音呼唤,儿子和女儿应声跑来。
“我要坐这儿!”儿子喊着,稚气的声音。
“不,我要坐这儿嘛。”女儿嚷着,甜甜的耍着小脾气。
母亲正在厨房忙着,随意地传出一声:“别闹了。”
不一会儿,房里传出了打闹声,哭喊声。
母亲跑进去一看,儿子正拿着小车砸女儿的头,女儿的小手也在儿子的脸上留下了红色的“战绩”。
“你,你们这是在干嘛啊!给我省点儿心,行不行啊?你们那个没用的老爹还在外面起早摸黑的,混出了个什么东西。四个人挤在老鼠窟大小的破房里。要电,要水,要不起;要债,要租的,天天来。你们还不给我省心,从早到晚吵吵吵,是不是要了我的命……
话音刚落,父亲推着门进来,“我怎么了我?在外面忙死忙活的还不是为了你们?你哪点让我省心了?啊?就带带孩子,哪来一肚子的怨气?啊?”
“谁知道你忙些什么!哼!我在家,哪天不是任劳任怨的啊?洗完了这个,洗那个,养大了大的,扯小的。还得七姑八婆看脸色,我,我怎么了我?还要伏侍你们,端茶送水,受受气。我生的是劳碌命,还是奴才命啊?你,你还……”母亲的话明显高了八度,眼泪在眼里早已抑制不住。
“你!”丈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家里便传出了哭闹声,叫骂声,砸物声。孩子的哭声在母亲的叫喊中,显得分外凄厉。
“砰!”丈夫摔门而出,落下一句:“你爱过不过,要么就离!”留下心烦意乱的母亲和可怜的孩子在屋里抽泣。
丈夫心烦意乱的走出家门,大街上散布着成堆成堆的人群,听得到处的热闹人声中,让人烦躁的嘈杂和哭闹,很是闹心。
想想单位里的明争暗斗,有如一场场地下的战役,心想着,我容易吗我?但是看看那街头那蓬头散发的泼妇,指着大街的叫嚣。他念起那贤良的妻子,总会在他归家的前夕,倚在夕阳里,用诱人的饭香,迎接着他的来临……
还是家好,念叨着,走着走着便到了熟悉的门口。
妻子正拉着两个鼻涕还在“刺溜,刺溜”吸着的孩子在门口徘徊,焦心地等着他回来,望眼欲穿的样子。等一看到他便迎了上去,是羞,是愧,还有几分透出的娇媚。微笑在他眉眼里透漏出来,搭着妻子的肩,抱过一个孩子,转身走向屋里……家里又传出了欢声笑语。
“呵呵,不知道谁说如今的社会没战争,有形的战争还在进行,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为了一桶石油,人们拼得你死我活。无形的战争,啊,更是无处不在,哈哈,你看看这“和睦”的家啊!是不是绝望了啊!睁大眼看看啊,可怜、无知的家伙!” 玛蒂达叫嚣着,言语中是对一切的不屑与放肆。
“他们还是和平的,最后还是和平的,不是吗?”菲列特列加喃喃自语,是悲哀,是怀疑,“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先有战争啊!和睦,难道就不可以作为一个上天的赏赐,让人类永久的珍藏下去?” 菲列特列加低吼着“我相信,我只相信那精神世界,哦,对,那美妙的文学殿堂,那儿,神圣的地方,没有战争,绝对没有战争。不是吗?我伟大的雅典娜。”那是哀求,最后的希望。
玛蒂达笑笑说,“那就看看吧!别太在意,不过向战争这真理低低头,没有什么难为情!”
于是雅典娜又带着二人走入了一道圣光边上的一道偏门——人类智慧殿堂。
遥远的中世纪,古老的钟声在窗外回鸣,广场上鸽子,飞过的声音,齐齐地,如摇落一地的树叶的摩擦声,穿过窗子,透进屋里。
一个人正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阳光在他脸上懒懒地描画着不规则的图形。
忽然,他抬了抬头,是哥白尼,智慧在他脸上写着透着光明的气息,是世纪的力量凝聚在着伟大的大脑里。
噢,他似乎并不知情,专心致志地写着《天体运行论》,科学的日心地动说,这科学界的混沌之开,在他的笔下,孕育,萌发。
不久,书出版。
很快地,日心说在科学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它明显的推翻了亚里士多德-托勒密的地球中心说。
然而在当时,地球中心说早已被教会做为基督教义的灵魂支柱。
哥白尼在涌动而不可遏止的智慧里,大胆地向那个黑暗的时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预料之中,这种说法很快就遭到了教会的封杀,在教士们切切私语里,迫害正在被预谋。
不久,哥白尼去世,那样悄无声息。
在另一个地方,广场上捆绑着一个人,在放肆的火舌里,高声疾呼着,试图想让所有人相信,“日心说”是真理!布鲁诺,用生命支持着这个“可笑”的真理,那枯槁的木柴是他的宝座,那火焰是他的皇冠。
周围人表情冷漠,眼看着这科学的勇士被烈火,点点吞噬;听着他的呼喊和邪恶与压迫的最后战斗,他们还在叫嚣着:“是胡说,巫师。邪恶的人啊!你该向你肮脏的灵魂忏悔!”……
在很久以后,或许是20世纪,在课堂上教授正在教授着天文学,学生听得津津有味:“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说’是科学的一个伟大发现和进步……布鲁诺为了科学献出了生命,支持日心说。这是科学史上,一个不可抹杀的里程碑。”
科学之战终于平息了,迎来了科学的和平。
简简单单的言语,却是对这些先知最好的肯定和告慰。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难道世界上就永远消除不了战争吗?” 菲列特列加哭着,跪倒在地上,他不愿相信。
玛蒂达坦然地说着:“永远的真理——战争永存!哈哈哈,我的胜利!”
雅典娜看着玛蒂达似乎默许,永恒的微笑展示着智慧的魅力,正当她要开口时。
圣光的顶处,有声音传来,宏远而嘹亮,是先知,是真理,是人类灵魂的声音“雅典娜,怎么你也糊涂了啊……战争与和平的确是共生体,但是我只创造了和平,而战争是人类自己的“杰作”啊。在遥远的愚昧时期,混沌初开的那一刻,世界还只拥有分享和和平,并未产生贪婪和战争啊!罪恶,万恶的战争。流血,是我不愿见的;残忍,更让我不堪目睹啊!战争永远只是异枝,我相信,愿意与你们共同相信,和平终究会感化战争,会让这异枝消失,最终让人类亲如兄弟,情同姐妹的啊。但那不是退化,是进步,永恒的进步!”
雅典娜低着头,似乎正在领会,她抬起头,“可,这又如何做到呢?人们怎么会甘心放弃他们既得的利益呢?”
“只要宽容,从灵魂生发的宽容。它便是战争结束的,唯一的,最终的途径……”
玛蒂达疯狂地摇着头:“啊!不,明明是我胜了,为什么这一切告诉我,是我又输了?不,我不明白,我不愿相信啊!”
菲列特列加抬起头,那道圣光,是和平的曙光……
后记:
不是愚昧和无知才有和平,不是拯救人类,感晓世界就必须用战争。战争和不宽容,不是乌托邦式的概念,不会如庞贝古城,楼兰古国一般湮灭在遥远的记忆里。战争还在进行,用血与泪充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平尚在追逐,在以它的速度,去感化战争……人类在徘徊,在祈求和平,在制造战争。矛盾在人类的心灵里冲突,粉碎……
其实,放下一切,只要一份宽容,国与国的侵略就会化为乌有,家庭的争吵就会消失殆尽,科学的真理就会延续而不间断,在和平中更新,在和平中进步。
只要一份宽容,战争的黑暗就会幻化为和平的黎明……
人,你怎不懂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