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下课时,那些搬弄是非的女生又围在一块。
“刚才幸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才逃过一关,否则,我们得全军覆没呀!”
“就是,就是,这也得怪林之浩他自己先出卖我们……”
“听说夏老师并没有批评林之浩,还跟他讲了很多道理?”
“那都是林之浩他自己吹的。夏老师骂他是草包,被人耍了!”
“那不就是说我们吗?看来这件事夏老师已经知细底了。我们以后得小心点了。”
对于这件事,夏老师虽然没有找安妮谈话,但对安妮是信任的,对安妮平时的工作也是支持的,安妮知道夏老师心里有一本帐。可安妮从这件事中却有了另一番感受,那就是以后在班里做事,得处处小心。别看自己平时在班里春风得意、前呼后拥的,可实际上处处都是陷阱,一旦你跌入陷阱,那班里落井下石的人有的是。今天这件事,要不是夏老师来得及时,她可能要惨了。
42
下午最后一节是活动课,同学们都去了操场上活动,只有陆珊珊在帮老师批改作业,还有林之浩站在黑板前。这时,值周老师何老师走过教室门口。何老师原来在四(9)班教过常识课,对四(9)班比较熟悉。他见陆珊珊在教室里写字,便从窗口探进头来:
“珊珊,你真用功!还有你——四(9)班的乖宝宝林之浩!”
“何老师好!”陆珊珊有礼貌回答。
“何老师,我……我是在罚站。”林之浩也自作多情地回答。
何老师“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出来:
“你呀,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来罚站的。”
“偶尔一次!偶尔一次嘛!”
“偶尔一次?大言不惭,你这还是第一次?何老师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遮遮掩掩?”陆珊珊总会破坏林之浩的好事。
“嗯,我看也是。不过,我好像听说近段时间林之浩变了,悔过自新了。怎么今天又犯错误了?”何老师说。
陆珊珊马上接过话题,向何老师解释道:
“林之浩是本性难改,好了没两天,老毛病又犯了。我说的是事实,他真有些傻乎乎的。昨天,我们学一篇《董存瑞舍身炸暗堡》吧!做作业时,他竟给这位英雄改了两次名字了,什么董有瑞、董存端。今天上课时,让他说说文章主题思想,你听他怎么答:董有端拿着炸药包,炸死了。还有一篇短文,写研究昆虫的科学家爬上树观察昆虫生活,整整一天。让说一说有什么启发?他说:明白了不光小孩子会爬树,科学家也会爬树。”
“哈哈哈哈……”何老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连林之浩自己也捧腹大笑!
43
放学时分,夏老师拿了一叠参观恐龙展的优惠券来发给大家。可是人多卷少,刚好发到安妮那儿,后面的就没有了。正当安妮为之庆幸时,却发现发给自己的那张优惠券突然不见了。明明放在桌子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肯定是坐在后面张辉拿走了。
安妮转过身去,眼神直逼张辉:
“好了,好了,别藏了,快还给我吧!”安妮直言不讳。
“哎呀,我很想去嘛,你就送给我吧!”张辉毫不掩饰。
“不行,我也想去呢!”安妮斩钉截铁。
“算了吧!你这么用功,哪舍得花时间去。让我去吧!我先在这里感谢了。”张辉像戏里小花脸,简直有点死皮赖脸。
对于这种堂而皇之“抢劫”行为,安妮真有点火冒三丈,但她最终没有发足。安妮默默地转过身来,只是心里感到有点委屈。拿出作业本来,抄写起回家作业来。
这时,多事的高雨达又在中间瞎起哄:
“哎,我们的班长受委屈了!是不是哭了?”
一句话把所有的同学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但安妮没去理他,仍然抄自己的作业。张辉有点不好意思,便把优惠券送到安妮的面前:
“对不起,我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还给你……”
看着这张失而复得的优惠券,安妮心里却并不舒服,倒是充满了歉意。安妮开始自责起来:一张优惠券,也就便宜六元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弄得“两败俱伤”,太不值了!作为班长,在利益面前理应先人后已。安妮想:我得把这份快乐带给别人,做个顺水人情,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安妮让高雨达帮忙递给张辉:
“他喜欢就让他收下吧,反正我星期天也的确没时间去玩。”
可张辉并没有接受,又让高雨达递给安妮:
“好啦,我都说对不起了,我真的不要了,叫她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就这样,安妮要让给张辉,张辉要还给安妮。这高雨达被搞得晕头转向:
“喂喂喂,二位,二位,拜托,你们要客气,也别折腾我呀!我说张辉同志,班长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是啊!是啊!”安妮连忙补充道。
终于,张辉收下了,冲着安妮甜甜地一笑,安妮心里也一阵欢畅。
回家时,安妈妈问安妮:
“咦,其他同学他们都有参观恐龙展的优惠券,你的呢?”
“送给别人了!”安妮很爽快地回答。
当安妮打开书包,准备做作业时,却惊喜地发现书中夹着一张参观恐龙展的优惠券。
安妮真是百感交集,想不到这小小的一张优惠券,竟引起那么多的波折,但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当然,就算今天没有这张优惠券,安妮也会同样快乐。
44
晨间谈话时,夏老师通知大家,今天的数学课和语文课有位新老师来听课。这使得同学们都非常兴奋。几年来,安妮发现,这学生中就是有一个特点——喜新厌旧,只有是新鲜的,什么都喜欢。
新老师一走进教室,教室里就仿佛亮堂了很多。新老师很漂亮,从夏老师介绍中,安妮得知新老师姓童,是到我们班来实习的。
夏老师一边让我们做好课前准备,一边请这新老师坐下。而这位漂亮的童老师坐在哪儿,又成了问题。因为每个男生都想给新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都希望童老师能坐在自己身边。
“孟小凡,你个子小,坐在后面看不见黑板上的字,你还是坐到前面来吧!”高雨达见童老师坐在孟小凡旁边,想出了一个计策。
“多谢了。我已配了眼镜,用不着了。”孟小凡还不领情呢!
“孟小凡,我跟你换个位子!”林之浩更是直截了当。
“今天是怎么了?都这么关心我?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挺乐意的。”
老师把目光投过来,高雨达低下头去,林之浩讨了个没趣,也不吱声了。
45
下午活动课,夏老师让童老师给我们上。夏老师想得很周到嘛,她想让这个新老师尽快进入角色,能独当一面。对于这个新老师,同学们都感到新鲜好奇,她想要利用这节活动课,让童老师与大家沟通沟通。
安排好这些,夏老师就留下童老师,自己回办公室去了。这下好了,同学们少了一层束缚,都兴奋起来:
“童老师,您的家乡在哪儿?”
“童老师,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是啊!”
“童老师,你说说嘛!”大家一致要求。
童老师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开始讲:
“我是湖南人,至于我的童年……唉,不堪回首。”老师越不肯,大家就越是想知道。
在我们大家再三请求下,童老师终于说:
“既然同学们都那么想知道,我就说一些。”
此时,在做小动作的几个同学也停下来听。
“我出生在湖南的一个小山村,小时候生活很苦,哪像你们,想要上学就可以上学。老师小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在田野、山里度过,白天拔草、放牛,晚上得看管番薯地。十岁开始上学,但已是姐妹中上学最早的一个,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来到城市读大学、教书。你们现在一定要好好学,将来还可以出国留学。”
童老师一番肺腑之言,使我们启发不小。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童老师亲切地问。
同学们没有说,似乎还沉浸在前一个话题中。但高雨达把夏老师刚才说的话当耳边风了。他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不问些有趣的问题,算了,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老师,”高雨达没举手就开始问了,“你几岁了?你多重?多高?什么星座?”
童老师一脸尴尬,脸都红了,哪有学生问老师这种问题的?
“高雨达,你无聊!”有些同学见童老师为难,便出来打圆场。可还不等童老师回答,高雨达又信口开河:
“老师,呵呵,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天哪,你有完没完?”童老师虽然不开心,但也不想让他失望,就答应了。
“我问了,童老师,您有男朋友吗?”
顿时,大家哄堂大笑!童老师的脸一下子通红了。
这堂课,就在尴尬中结束了……
46
下课后,夏老师飞快地走进教室,随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全班同学都吃了一惊。
看到夏老师怒气冲天,大家一下子静了下来,教室里鸦雀无声。夏老师来到讲台前:
“有些同学,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要尊重他人,要礼貌用语。认错挺快,但反复无常。今天这节活动课里,是谁问童老师有没有男朋友的?”
“是我”高雨达站起来承认了。
“我知道你不会干出好事情来。不像话,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一点不尊重他人。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下边的同学都忍不住要笑了。高雨达则低下头,轻声说:
“再过20年左右吧!”
“哈哈哈哈……”大家都大笑起来,连一脸严肃的夏老师也被引笑了:
“厚颜无耻!你以为这样做很搞笑,是吧?”
“我这也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与童老师拉近一点距离,增加一点亲切感。”高雨达见气氛有点缓和,便洋洋得意地说了一大套理由。
“你还在理了?你害臊不害臊?高雨达,你要是把这些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就好了,脑子里该想不想,不必想的尽乱想,我总要好好地给你动动手术!”
47
高雨达现在还真的有进步了,夏老师没有叫他,他自己到办公室里认错去了。或者他在想,他这个人还有些可用之处,否则,人人讨厌了。
“报告老师!”高雨达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大声喊了。
“进来!”童老师的声音还有点孩子的口气。
“童老师,我叫高雨达,上课是我无礼,请你原谅……”
其实,童老师挺喜欢高雨达这种学生,这种学生虽然有点胆大包天,但有一种回归自然的野性,仿佛回到家乡小山村一般。今天的事,她早就不怪他了,但这样的学生太猖狂,得先镇住他,否则,以后的课还怎么上?她决定先吓一吓他:
“你们班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第一次上课就给我一个下马威。特别是你,以后我再也不去你们班上课了。”
高雨达急了:
“别……别……老师,你千万不能啊!要不,我就被全班同学骂死了。”
“哼,你走吧!”
“童老师,你不原谅我,我……我就不走了!”高雨达快哭了,坐在椅子上不走。
童老师见高雨达当真了,就原谅了他。以后还与高雨达成了莫逆之交!
48
在以后的日子里,童老师和高雨达聊得挺投机的。
怎么回事呢?原来,童老师已从夏老师那里取得经验,要带好这个四(9)班,首要任务是控制住班里的几个陶气小子,而要制服陶气小子,高雨达是突破口。
“高雨达,别去玩了,帮我去改作业本?”
“我行吗?我……我从来没做过,我怕改错了被人骂!”高雨达想干,又不敢干。
“怕什么?有我呢!”童老师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让他干事是最愿意的,他会把这当作老师对他的信任,当作享受,死心塌地地去干。
“童老师,你知道我们班的班长安妮吗?”
“安妮……”童老师想起来了,“怎么?你怕他?”
“童老师,你可不知道,她可是有名的'母老虎'。还有她那张嘴啊!上次,她去钱多多家,与钱妈妈说了几分钟的话,我们就失去了钱多多这个朋友,还有钱爸爸恨不得把咱们几个'K'一顿呢!”
“你说的咱们,这咱们指的是谁?”童老师特想知道。
但高雨达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马上结结巴巴地不说了。于是,童老师只好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转移了话题:
“看来,你们对安妮还是挺佩服的了?”
“佩服?佩服倒是算不上,只觉得她那张嘴,从不饶人,挺厉害的!”
49
一年一度的秋游活动开始了,学校安排大家去鲁镇参观。四(9)班全体同学欢呼雀跃。
“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岸好呀么好风光……”一曲随风飘来的优美的江南小调,将大家引向那条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的深处——鲁镇。四(9)班的俊哥靓女们,就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呼吸着大自然新鲜的空气。特别是夏老师和童老师,今天打扮得非常入时,两人在桥上一站,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是一个消除烦恼的地方,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而在安妮看来,这里也是一个特别亲切的地方,你看,迎接大家的居然是鲁迅笔下的五大名人,她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人物,现在可以有真真切切的感受。
这第一个上场的当然是阿Q,他破旧乌毡帽下,拖着一支又细又黄的小辫子;简陋的衣服上,系着一支脏兮兮的腰带,腰带上还别着一支竹烟杆,他似乎整日都这样油腔滑调、油手好闲,没想到,都几十年过去了,他是那样不正经。
第二个出场的是假洋鬼子,他也许与阿Q有永远也纠缠不清的矛盾要解决,两人碰在一起就争吵个没完。
突然,这街上又冒出一个一手拿着竹仗,一手提着竹篮的老妇人,想必她就是《祝福》中的祥林嫂,安妮想。
只见她走路摇摇晃晃,口口声声呼唤着儿子阿毛,不由人产生怜悯之心。
再看对面,走来一位手拿文章的老先生,口里念念有词:“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尽管我们似懂非懂,但觉得很有趣,高雨达他们还学着说起来。
再往前走,鲁四老爷正在他自家的门前高唱绍剧呢……
安妮她们漫步鲁镇街上,饱览了江南古镇的美景。
悠悠的青石板街道旁,商铺林立,名优特色商品琳琅满目。
古色古香的民居,粉瓦黛墙,向里一望,一井一井的,让人领略什么是“侯门深似海”。
威严的镇衙,使人懂得了“堂堂衙门八字开”。
街市临河而筑,街河穿村而过,河面上虹桥卧波,乌篷穿梭;街市上陈酒飘香,越曲绕樑。
安妮感慨万分,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绍兴人而感到自傲!
(指导老师:滕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