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说:“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悲伤的人才会喜欢日落。那么我喜欢看月落,虽然没有一次真正地看月亮落下,还是固执地看月亮、等月落。
看过最美的月亮是透过天文望远镜,巨大而明亮的月亮,黑暗部分的沟壑。不用去想嫦娥玉兔和桂花树,只它本身的光芒都令人惊叹。哦,我是闻着浓郁的桂花香气看月亮的。科学的解释总是强调着,月亮本身不会发光,但还是坚信它有光芒,银色的,清冷的,直抵人心的。再看到美一点的圆月时,总是忍不住感慨一句:“这时应该有一架天文望远镜。”没有望远镜也可以站着发呆,看云遮住它的光又走开,发呆好久好久。
或许,只有在看月亮时,我才对自己的时间如此慷慨。
我妈妈是个工作狂,我也是。她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才拼,忙碌的工作中她才会心安理得。而我,不久之前还是个无所事事,散步、看花、等叶子落下时抓拍的无聊的家伙。在我明确自己想要什么之后,就没有睡过懒觉,每天迎着日出开始我的疯狂。但我并不觉得累,忙是一定的,但一旦投入,什么都会忘掉。于是我走路步伐飞快,没有人喜欢与我同行;吃饭效率为重,不能保持淑女的形象;推掉一切聚会聚餐,定居图书馆求人饭点时带饭来……在别人的评价里,我过着充实的生活,我也会问心无愧地说我很幸福。但是,走的太快,容易忘掉以前的自己。
我为什么要这么快?偶尔停一下不可以吗?谁都不要告诉,去坐公交车,找一个靠窗的位子,让阳光正射到脸上,耳机里回旋着熟悉的曲子,懒懒的,看看窗外变换的风景,看倦了就睡去……不,现在我不能停,快快赶路才能快快追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模样,它像藏在清澈的水底,很近很近,却遥不可及。至少,不是现在的模样。
或许,可以这样。
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儿,篱笆外几棵果树,很高很高,随时可以带本书爬上树,躲在浓密的绿叶后,看着书睡去。傍晚时坐在花前,看太阳一点点落到山后去。把我的心事,都讲给花听,如果夜深了,星星也来作伴。这样的静谧,是不需要另一个听众的,不用来拯救我的孤独,我沉醉在这样的美中无可救药。
在陌生城市的一间小旅店醒来,穿上精心准备的让自己开心的衣服,背着包出门,在陌生的街道上兜兜转转。尝当地早点,看人群涌动,听好玩的方言,走不知方向的路。我喜欢漫无目的,这样可以期待下一个路口会有惊喜。一路形形色色,装了太多相遇和别离,走到累了,也是满心欢喜。多想一直在路上。
……
我确实还在疯狂地赶路,只是看着并不在期望中的风景。只是为了以后有慢下来看月亮的时间,我必须拼命地一路向前。不苦不苦,我相信我会到达我期望的前方,走到我期望的轨迹。现在的一切,只是幸福的铺垫,我会回归到等月落的那一天。
多想看一次月落,从傍晚,看月亮从海面升起,我不介意有些雪,慢慢地飘,可以陪伴我在海岸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