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满身葱茏;曾经是风华正茂;曾经是经风雨、冒寒暑;曾经是树下黄发谈笑,树上垂髻嬉乐……一切戛然而止,只因为一次地震,夜深了,人散了,一勾新月弯如水……
那个曾经维持生命的水塘没有了,那满身青葱——为最大限度减少水分的散失——尽枯黄飘零,但还不够,没有水,就几乎断了生的希望。
一只张开翅膀,掠过头顶青天的鸟儿在它身上略作休憩,带来一个希望尽乎渺茫的讯息几里外有水,是个大池子,里边的水,甜可比甘露。
振作起来,不再自嘲自己的枝折叶落,不再感伤周围的萧瑟凄凉,不再静等虫子蛀空自己的身体以迎接死亡……它抖一抖身子,给自己的根须编号。
又粗又长,精神还饱满的是1号,灵活机动,与人为善的是2号……这又短又蔫,几乎失了活气的是……算了,你就算了吗,静等前面编号的骨干人员到达那个水池,运回水来,“不,我不,前面编号到98,那我就该是99号!”那根为树所不屑的根须嚷道,也使劲伸了伸短小的身子,挤进这群满怀壮志雄心的“找水队员”中,浩浩荡荡地一齐向着生命与希望的方向进发。
1号是最先感到疲惫的,它太壮,体内本来存储的养分消耗的最快,作为“找水队长”它身上肩负了太大的责任,每次遇到坚硬的泥土,它都第一个开路,有一点的积水的地方也得让给别的队员,终于,它不愿意了,抱着一个埋在土里瓦罐,久久地睡去。
3号,4号……98号。
老树的树干开始干枯,树皮开始剥落,有些树枝还已被风吹断,希望,希望没有了,99号?算了,那只是玩笑与任性。
在它就打算从此沉沉睡去的那一刹那,一股凉凉的,细细柔柔的液体通透全身,它打个机灵——水!!!
脚下传来嗡嗡的声响,“扎下去,深一些再深一些……我找到那个池子了!”
是你吗,99号——,树很激动又有些为自己当时对99号的不屑感到惭愧。
是的,扎下去,深一些再深一些,不论谁都能找到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