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风一点也不和善的就吹了过来,附带的还有飘飘扬扬扬起来的愁绪,心理学家说在冬天的时候人容易陷入一种很被动的伤感中,因为衰败的植物,因为成熟过后的枯萎,荒芜,因为太冷,思绪就会漂浮到很远的去想事情,小到看一个电视完结,心中就会怅然若失,进而感叹生命,这是冬天另外的神奇魔力之一。
重庆的冬天也是会下雪的,而且雪还一点不小,外婆家背后就是一面山,山上的雪是没有积累起来的,飘到空中就没了,但是庭院前的大坝上,一块一块的雪飞下来,堆满了整个冬天。那时候我的爸爸还很年轻的拉着我和弟弟的手,去抓雪,去尝试新鲜的滋味,在城市里感觉不到的畅快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城里人流太多,温度太高,重庆的乡下分布的就是稀疏的,雪就选择在这时候降临,替人口稀少的地方添些喜庆和快乐。记忆里的雪球也滚起来了,一个雪人的大肚子已经成型,剩下滚它的小身体,冰凉的手感刺激着我和弟弟年轻的手掌心,爸爸反而是一直坚持着的,倘若他放弃了,乐趣就戛然而止了。
慢慢的小身体堆起来了,又返回外婆家拿了笤帚给雪人做了只手,手握笤帚就像是给冬夜里站立了一个士兵,替我们守护着这安静的村庄,在这冬夜里,一切显得寂寞而悠长。离别的苦恼还远没有影响我,明天就要 回家了,外婆这一年一次的造访,终究又悄悄的结束了。雪人堆好了,冬夜里又回归寂静。
回到外婆家过最后一晚上,呼啸的风还在继续刮着,农村的小楼上,外婆提前了好几十年买的棺材里装的是给我的零食,每次从那里面拿拿零食,就会想好多好多的事情,外婆有一天会在这里面睡去,我希望她枕着我所希望的甜蜜,永远的幸福着。
而不是跟那天的雪人一样,在第二天就会瘦了一圈,第三天就消失没影了。如今外婆以及用上了那口棺材,我的糖果再也没有地方寻到,雪人是再不会堆了,那个雪人和外婆一起构成了我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