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妈妈哼着小调在厨房欢快地洗碗;爸爸专注于网上新闻;而我则一个人静静地沉浸书的世界中。由于感冒未,空调远离了我,这对于在炎炎夏日中看书的我来说,总是让我心烦意乱,爸爸拿来一把扇子坐在我身后轻轻地摇着,顿时,阵阵凉意从背后散开,“呀,真凉快!”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在灯光下,爸爸的身影被投到墙上,像一幅巨大的剪影。我瞥见了他那微驼的脊背……
过了一会儿,我们一致决定出门散散步。
天空稍稍暗了些,片片的云层中射出一道道夕阳的余晖,蝉鸣此起彼伏,树叶“沙沙”作响。飕飕的晚风拂面而来,掠过我的指缝,妈妈的衣角,爸爸的发梢,我们相视而笑。
我蹦跳着向前,爸爸妈妈走在后面。“我的女儿真的是长大了呀!瞧瞧,都这么高了,再过几年就长得赶上我喽……不过呀,长大了倒没小时候那么有趣了。”这时,爸爸笑盈盈地感叹着,想一个农民看着即将收获的庄稼似的打量着我。我笑着说:“这还不是您栽培得好嘛?”边说边拉起爸爸的手,可这手,亦没有昔日的强劲而有力了,只感到那一条条深深的沟壑,仿佛解读着爸爸的人生。
我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淡淡的忧伤感,使我的心抽搐起来,脑海中仿佛浮现了许多。在乍一看爸爸,他的脸依然那么方正,却多了些许的皱纹;他的头发依然那么茂密,却掺杂着刺眼的银丝;他的双眼依然那么清澈,却不比当年的炯炯有神;他的双臂依然那么黝黑,却没有之前的结实有力……
在前方的报栏前,我看见一位父亲正把他的儿子顶在自己的肩上摇摆,是那么的开心,而五六岁的孩子骑在他父亲的肩上正低头高兴地眨着眼睛,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父亲的大手不放,满眼暖意。曾几何时,我也像这样被爸爸顶得高高的,在这对父子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儿时与父亲嬉戏的情景。
只可惜,如今我的重量已是他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负荷。
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识到:所有的生命都在进行着一次单向的旅行,正是时间操控着这一切。每走过的一分一秒,是我的成长,也是爸爸的老去,爸爸的苍老总是伴随着我的成长,而我的成长总是以爸爸的苍老作为牺牲的代价——这无疑是我成长的忧伤!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此时此刻再来听《父亲》这首歌时,心中已有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