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适度的气温让我睡得很舒服,旁边挨挨挤挤的放着我的兄弟,每一个蛋的蛋壳上都覆上了一层微凉的薄膜,看来它们也睡的蛮香甜呐,咦,门怎么开了?刺眼的阳光使我无法直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拿了出去。
喂!有没有礼貌,就算我是鸡蛋,也好歹得事先提醒一下吧!可我被那人一直拿出放冰箱的屋子,然后更让我无语了,她居然就那么把我放在桌子上离开了,好长时间都没理我,后来,她回来了,还带着一个人,一双利落的手把我用力在桌面上碰了几下,鼻青脸肿,真是疼死了!连我的蛋壳都裂了!然后一双较为稚嫩的手接过我,啧,啧,一看她那笨拙的动作就知道是个孩子,因为她居然把我提老高,双手用力一掰——蛋壳碎了,我从空中掉下来,七零八落的摔在下面的小白瓷碗里,靠!你打蛋长不长眼啊!从那么高的地方打,成心想让我摔死是不是!哎呦!疼啊,我的蛋青都开花了吧……妈妈呀,这里头真冷……但我并没有全心全意去在乎这些,因为、因为,因为我只能眼睁睁看见我的一些蛋青因为刚才摔落的高度而被弹了出去,接着一个抹布潇洒地那么一擦,没了!不要告诉我我的一部分在这刀下不留蛋的抹布残忍的擦洗中,没了!天哪,鸡妈妈呀,都说身体发肤受之母鸡,我可爱的一部分蛋青没了!你一定要替我惩罚这个坏孩子,鄙视你……嗯?纠结在我表层上的是什么烂东西!白花花的,当我死了为我送行啊!唉唉唉唉!你把碗端起来干什么,我还没仔细想,就感到有两根细细的棍子在搅啊搅啊,我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把蛋黄吐出来,更令我恼火的是——那个人会不会伺候鸡蛋,她一会提老高,一会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下来,让我重重的摔在白瓷碗里。
迷迷糊糊的,我听见了一些听不懂的人话,似乎在争论,后来装我的碗猛一倾斜被换到另一个人手中,“空空空空空空空空……”那双小木棍在碗里疯狂地搅动,发出略大的声响,我被搅得乱七八糟、浑身难受,“砰——!”碗被重新放回按板上,我恍惚的在里面撞来撞去,眼冒金星,我觉得我已经彻底瘫痪了。一些听不懂的鸟语又撞到碗里,我艰难的吸收着一句句听不懂的话,从语气中似乎透着兴奋,我简直很透露这些人,喂!要打蛋就打蛋,要搅拌就搅拌,我还非得承受这么惨无蛋道的折磨,蛋理不容,丧尽蛋良啊!
我在碗里还没转够,就又被人端起来,倒进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里,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我终于知道了她们要做什么……天啊,我难道要想像之前那些有出冰箱无回冰箱的兄弟们那样惨死在这只有天花板的黑乎乎的坟墓里吗?不要啊,我不想英年早逝,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去见阎王蛋啊!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但天有绝蛋之路,锅底已经开始发热……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吃就吃吧,非得那么折磨我!哼!我气鼓鼓的想,但刚想完就后悔了,求I去你,让我善终吧,我一副蛋奸的嘴脸,很没骨气的屈膝求全,可却无法阻止一个白晃晃的东西探入锅里,上下翻炒,我被无数次连根铲起,那人还残忍的把我大卸八块,我平静地躺在锅里,感受着能被自己所支配的区域的逐渐减少,知觉的逐渐丧失,却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其实,餐桌上的那些让你们垂涎三尺的美食,是以我们的死亡为代价的,在满足你们欲望的同时,我们所做出的,是致命的牺牲。
六年级:悲观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