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光着脚坐在河边，嘴里抿着一朵芦花，不由自主的用双脚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迷住了他的眼，他甩甩头，头发上的水珠被抖了下来，水珠滴在了草从中的芦花里。“扑啦”一条鱼从水里蹦了出来，尾巴打到了小和的脸，“你，哥，你快出来！”小和愤怒。从水面上应声出来一颗脑袋，长长的头发下，是一双冷漠却有些温柔的眼睛。
“干嘛？帮你抓鱼，你还这样的语气！”哥哥撇撇嘴，“好嘛，今天已经抓了五条了，妈妈还在等着咱们哩！”说着，将毛巾和衣服递给了哥哥。
傍晚，大雁回家，燕归巢，满是胭脂的天空被冰冷铁青的灰色主宰，河边的芦花依旧飘飘扬扬。小和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眼前一阵一阵的朦胧，全身发热，顿时晕厥了过去。等他醒来，熟悉的天空和院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一切，雪白的桌上，是熟悉的芦花，散发着清香。“下雪了吗？”小和，挣扎的坐起来，躺在小和身边的哥哥抬起了头，揉揉眼睛，“小和，以后别玩水了，昨天肯定着凉了！”“哥，妈妈……”“没事，妈妈只是去交钱了。”“交多少？”“没你的事，你就别管了。”……
三天后，小和出院了。妈妈背着他从县城一直到家，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一点，整整十二公里！“哥，我想……”小和躺在床上，妈妈在厨房熬药，他欲言又止。“小和，有什么，你就尽管说吧！”“哥，我想，我，我想吃鱼……”小和低下了头。“可是，这是冬天，我……”
这时，妈妈正好从厨房出来，听了，放下药，穿好衣服，拿上鱼叉，准备出门。“妈，你去哪？”“小河不是想吃鱼吗？我给他逮去！”“妈妈，还是我来吧！”哥哥一把抢过鱼叉，不顾母亲的劝阻，向河边奔去。
一个小时候，哥哥没有回来，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母亲待不住了，帮小和掖好被角，出了门。
九月，这个最北方的大山竟下起了雪，
芦花，开的很美，
在芦花从中穿着短袖，手里握着鱼叉和一条鱼的人，
永远起不来了，
九月，芦花开的很美，很香，
哥哥最爱芦花，
哥哥脸上的笑意，
融化了九月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