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小臃肿,外表结实,生就运动家般的骨骼。一张土红色的宽大的脸,到晚年才皮肤变得病态而黄黄的,尤其是冬天,当他关在室内远离田野的时候。额角隆起,宽广无比。乌黑的头发,异乎寻常的浓密,好似梳子从未在上面光临过,到处逆立,赛似“梅杜萨头上的乱蛇”。
他的眼中燃烧着一股奇异的威力,使所有见到他的人为之震慑;但大多数人不能分辨他们微妙的差别。因为在褐色而悲壮的脸上,这双眼睛射出一道犷野的光,所以大家总以为是黑的;其实却是灰蓝的。 平时又细小又深陷,兴奋或愤怒的时光才张大起来,在眼眶中旋转,那才奇妙地反映出他们真正的思想。 他往往用忧郁的目光向天凝视。
宽大的鼻子又短又方,竟是狮子的相貌。一张细腻的嘴巴,但下唇常有比上唇前突的倾向。牙床结实的厉害,似乎可以磕破核桃。 他的微笑是很美的,谈话之间有一副往往可爱而令人高兴的神气。
但另一方面,他的笑却是不愉快的,粗野的,难看的,并为时很短。 他通常的表情是忧郁的,显示出一种“无可治疗的哀伤”。
他曾经在至里斯信中说:“我的艺术应当是可怜的人收益。”然后他却被耳聋肆虐了六年。他为了不让最心爱的朋友们知道,所以瞒了下来;他避免与人见面,使他的残废不致被人发现;他却独自守着这个可怕的秘密。
他在对阿门达的信中说:“我将不得不过着凄凉的生活,避免我心爱的一切人物,尤其是在这个如此可怜,如此自私的世界上!”可见他对这个世界多么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