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假回来,表弟来找我。届时表姐家有庙会,我便被邀请到了已婚的表姐家做客。
到了那,跟大人打完招呼后,表弟便拉着我去散步。他似乎也忘了自己是客人啦。
像是寻找什么?是在寻找那失去的童年的美好时光吧。不知道为什么,到外面读书后,和以往亲近的故乡和亲切的人们,总有一种警惕,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隔阂。
走出家门,夜色茫茫了。是一条小巷,颇有几分诗意。临春,细雨已开始飘扬,这更让我们更有意思去漫步了。
一路上,很静。梦幻一般,行走在好像已随着这微风飘走的梦境里。表弟也不言语,一路上,总跟在我的背后,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畏畏怯怯的。
不过他也时时提起家常问我。但我总用着一种有着辚辚威风的口气否决他,他显得更加怯弱了。
“你知道吗,我们那儿将修一条大路,直通往厦门舅舅那儿,”他顿了顿,瞬间的沉寂后,又补说道,“这样说,你总知道什么意思吧……”
“哦,不就厦门和龙海又建了一条路嘛。”
“你没有什么感想或什么骄傲吗?”
“不就一条路嘛,”我用着稍微愤怒的语气说道,“我们读政治时事总不能连这琐碎的小事也背吧?背那些什么什么领导开什么什么屁会就够累了啦,这怎么可能还得记啊……”
但我错了,这不只是一条路而已,这也是国家欣荣的表现,这真的该骄傲的。
又是一片死寂,夜色稍降。
走到了一户别具一格的漂亮的屋子前,一辆绚丽的轿车正倒出来出来,转弯,刚好挡到了我们前进的道路。只好避开,避到一间古房子的前面。回头望望那漂亮的别墅,正好和那古房子成鲜明对比。我望望这古房子,它不算老旧。那还有蛮新的农具,应该还有人在住。院子还蛮大的,打理得井井有序的,给人一种“陶渊明”隐世田园的感觉。不过,那门沉重的关着,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很快,那轿车驶过了。前面有几个穿金戴银的女妇人在谈话。 我的心突然好沉重。我回头,蓦然望见那古屋。心里不禁咕噜——真是“盛节之下万人共,一家欢喜一家愁。”
我发现,家乡真的贫富差距好大,富豪和农民不过一墙之隔。 我懂得了,父母强调
我读书的主要因素。
夜色又稍暗了,接下去的路越来越窄了。
又走了许久,路真的越来越难走了。夜色真好,笼盖住了那黏黏的泥沙,迷糊了我的眼睛,使我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小路上漫步,忘记了时光在流逝,忘记了双脚在受苦,忘记了世界的另一边尽头在哭诉,忘记了真实的自己在无止境的路途中行进……
到了路的尽头了。再前进约摸十几米,就是车来车往的公路了。在这田园小路的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即使周围是一片漆黑,那翠翠的绿还是可以望见的。
远远的,可以听见淡淡的犬吠。这更给那黑黑的夜色增添了几分趣味,但更多的是恐惧。
渐渐的风寒了,突然觉着一丝凉意。表弟建议我不要再行进了,又趣味的问道:“你怕狗么。”
“我不知道。小时候对于狗,没太多印象。说畏惧,又不怕;说害怕呢,又觉着没什么啦!”我突然风趣的答道。
“回去吧。这里是农田,没什么可欣赏的。”
“嗯,走。”
我们便掉头回去了。
走到路灯下了,很快又到了水泥路。表弟又有点羡慕的对我说:
“你妈真会做生意。让你来,你会吗?”
“有学也会拉,怎么了。”
“二姨说的普通话不标准,把‘卸’说成了‘下’……”说着用手半掩着,半笑着。
“嗯,是上一代没读多少书”
“不过,二姨真会做生意!”
“那不是她的生意会做,是……”我声音哽咽了,是……她必须得硬着头皮做,她需要养家。我心里想着。抬头,望见满天漆黑,细雨飘扬。
表弟像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用手轻轻拍打我的右肩“怎么啦。”
之后便不再走在我的后面,走到的小巷的另一边,与我并行。表情有点僵了。
接下去便是一片沉默。直到回到表姐家。
已是8点多了,夜色更加深沉,弥漫着一种味道——我尝起来,怪怪的……
总想着有一天,也能在家体会到微风掠过的那种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