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9日晚,是注定的一个不眠之夜。祥龙驾着紫云飘忽而去,金蛇向我们遥遥招手。除夕,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和期盼!
23时30分,我从棉被中鲤鱼打挺般一跃而起,拉开窗帘。阴冷冷的天空不是繁星点点,也不是皓月当空,冰凉凉的。这没关系,不过半小时,宁静的夜晚就会爆发出一场澎湃之声。城市似乎在甜蜜安睡,又似乎正在“惶恐不安”地等待着崭新的一年。我的花园也沉睡着,唔,几十分钟后它们就会“猛然觉醒”的。
23时50分,远处的鞭炮声成了一条长龙。那是前奏,我想。此时此刻,一切的一切,都在挤压、绷紧,几近临界。十分钟后,它们会如弹簧般爆发出来。
23时59分,此时,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我点着引线,接着飞快地跑开。也许只有5秒钟,可是我却觉得比五个世纪更漫长,新的一年,将会在欢笑声和尖叫声中随着鞭炮和焰火诞生!引线吞噬着火焰,铁青的绳越来越短……
一声炸响!焰火冲破了阻隔,冲破了一年的烦恼与忧愁,飞奔向天空,伴着“噼啪”的欢笑,炮筒四散,焰火四散,蓝色的大花骤然绽放,疏密安排得那么得当,颜色调配得多么和谐,形状组合得那么生动!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姹紫嫣红的花怒放了!蓝黑的夜幕徐徐拉开,焰火交织着, 摩擦着,碰撞着,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炽热的花不停地吐露着芬芳的新年气息,使人叹为观止。这场大戏,使冰冷的空气立即染上了燥热,使宁静的夜空立即搅成了喧嚣。爆竹和烟花激情地舞蹈着、旋转着、交映着。爆竹不断地炸裂,作响,真有万马奔腾之势,千舟竞发之神!人们眼前的霹雳画卷,继续在展开、展开!爆竹声之大,引得人们捂耳尖叫;爆竹声之神,让人浮想到万炮齐发、万鼓齐擂的壮观情形;爆竹声之闹,使树旁的野猫惊窜起来,满怀打搅美梦后的愤怒;爆竹声之势,使车声、喧闹声都“黯然失色”,埋没在其中。北京的人们沸沸扬扬,抑制不住兴奋,按捺不住激动,纷纷涌向天安门广场。彩旗飘飘,气球升腾,华灯蒙蒙,都夹杂在人山人海之中。整个中国沸腾了!人们欢呼雀跃着,拉亮一盏又一盏明灯,不论星星点点,或是密密麻麻,不管亮如白昼,还是微弱如烛,都笼罩在喜悦和欢乐之中。火焰和巨响,伴随着人们的美好祝福和衷心祝愿,绽放了,交流着,谈论着,倾诉着。暗淡的天空,此时俨然是一片火和花的海洋。人们如痴如醉,一边观赏着五颜六色的花朵,一边娓娓而谈,心中比蜜还要甜,还要润,还要顺。
十来分钟过去了,炮声渐渐止息了,花朵也如觉察到了羞涩般匆匆闭幕。大幕逐渐合拢,城市重新恢复了平静,但与短短几分钟前的平静,已有天壤之别了——开始是冷清的,现在是燥热的。
但是人们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而且也不会平静。
才不到三分钟,城市又热闹了。大街小巷,回荡着大人、老人、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不时荡漾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还夹杂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响动,想必是植物们都伸了个懒腰醒来了。可不是,它们早就被震撼了。习习凉风不时轻轻地抹去人们额角上的汗水,揩去人们眼角上幸福的泪花。
这,就是一个难忘的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