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了,我也从来没有在这个时候为妈妈写过点儿什么,所以,今天提笔写写我印象中的妈妈吧。
(一)
对于妈妈最初的记忆是“眼镜”。
我的高度近视加散光很可能遗传自妈妈。所以,在这里提到“眼镜”,应该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妈妈告诉我,她开始戴眼镜还是生下我之后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妈妈的很多小毛病、小伤痕,都是在生下我之后有的。比如牙齿开始吃不了冷的东西,得过甲亢,当然还有肚子上那条因剖腹产而留下的长长的疤痕……)我之所以对妈妈的眼镜记忆深刻,是因为才上幼儿园不久的一件事:
我模糊地记得有一天,自己正拿着玩具一个人在玩,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幼儿园的门口,看见一个人正探着头向园内张望。(请注意,当时的我还没有戴眼镜,呵呵)那个人是个短发的女人,穿着绿色的象军装一样的衣服(这是那个年代很常见的装束),关键是,还戴着一幅大大的——眼镜!“妈妈!”我尖叫一声,疯了一般冲向幼儿园门口。(对了,得补充一下背景介绍,那个时候,我上的是“全托”,好像是周六吃过中午饭爸妈来接我,周一早上再给送回幼儿园。所以,我和爸妈见面的机会非常少。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会那样激动的原因吧,呵呵)说时迟那时快,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两只手臂一把搂住。
“杨小元,你要干萨子?”(这是重庆话,意思是“你要干什么?”)
“找我妈妈!”我拼命地试图挣脱老师的手。
“妈在家里头,不在这里。”
“不是!门口那个就是我妈妈!”
(老师应该是在这个时候才看见了我妈妈。)
“哪里有嘛?那是工地上的工人。”
“不是,那是我妈妈!她戴了眼镜的!”……
至于后来我是怎么被“制伏”的,我就记不很清了。但是据妈妈回忆说,她一见到当时那个场面,就赶紧转身离开了,只不过,边走边觉得脸上有两股暖流顺颊而下。
咳,其实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那个年代,好多家庭都是“双职工”,不仅忙,经济还不宽裕,要是再赶上和我家一样的情况——没有老人在身边,可不就得把孩子送去全托吗?所以,如果你是我的同龄人,也许你也有类似的经历吧?呵呵
(二)
儿时对妈妈的另一个记忆是她那瘦弱却很温暖的“背”。
是的,是“背”,而不是“背影”。(题外话,朱老的《背影》让我想起的更多是我爸爸,呵呵)
听妈妈说,上小学之前,我身体不是很好,经常生病,基本上每周去一次医院报道。因为爸爸是京剧演员,那个时候经常到外地演出,他们俗称“出省”演出。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妈妈背着我去看病。不知怎么的,我记得特别清楚的一幕是:
妈妈,还是穿着那件绿军装似的衣服,背着我,慢慢地从我家门前的“大阳沟”菜市场穿过(可惜,这个菜市场早就被拆除了。不过,曾经住在解放碑的“老重庆”们肯定知道)。妈妈走得不快不慢,双手托着我的小屁股,怕我掉下去了,而我则随着她的脚步在她背上有节奏地轻轻起伏。妈妈那个时候很瘦,所以,趴在她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骨架。但是,趴在妈妈的背上特别的舒服!透过被洗得已经很顺滑的布军装,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妈妈的体温。她的背是热乎乎的,感觉是那么那么那么的……温暖!
说心里话,我已经记不得趴在爸爸背上的感觉了,但是妈妈的背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长大以后,尤其是有了男朋友以后,我曾很多次地试图从他的背上找到小时候在妈妈背上的感觉,但,结果总是以我从他不堪“重负”的背上滑下来而喜剧收场。我想,有的滋味,一辈子只能体会一次,珍惜一生……
(三)
对妈妈最有感触的另一点是她很开心地当了二十多年的“绿叶”。
要说这一点,我就不得不隆重介绍一下我妈妈的光荣史了。哎,你别想歪了,我妈妈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拿过什么这个奖那个杯的。只是,据妈妈自己说,年轻时的她酷爱文艺和体育。各种运动都喜欢,别看她只有一米六出头的个头儿,在学校打篮球的时候,她可是打中锋的,据说三分投得很准。(哎呀,一个不留神就暴露了自己没有妈妈个子高的事实,汗……所以,凡事没有绝对,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嘿嘿)当时,她上的是音乐学院附中,应该属于中专学历。老师们,尤其是试唱练耳的老师特别喜欢她,因为她的音准特别好。后来,唱歌跳舞都不错的妈妈选择了小提琴专业,毕业后分到了爸爸他们单位。
可是,说来你可能不信,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找不到对“小提琴”的印象。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妈妈有团里钢琴房的钥匙,所以,偶尔会去自弹自唱。我从来不记得在家里看见过小提琴,倒是后来买了一个YAMAHA的电子琴,到现在还留着。这是什么原因呢?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才慢慢明白,原来,妈妈在我小时候(可能是小学的时候吧,记不清了)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小提琴”专业,转做了文职,主要为的就是照顾我,当然,还有我爸爸。(不过,我要补充说明一句,我们家里是爸爸做饭,妈妈料理内务,这在重庆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男人不会因为这个而感到自卑什么的。男女的家庭地位相对比较平等。当然,我仍然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理论在家庭里一般也是适用的。)
我妈妈经常跟我说的一句话是:“我们家你和爸爸都很好!我有这么好个女儿和这么好个老公,这辈子就知足了……”
如果你要我列举我妈妈如何如何的贤惠、勤劳,我可说不上来,妈妈和我一样有她的小姐脾气,单纯从做家务来讲,也不算是一把好手,但是,她对我们的牵挂,为我们操的那份心,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她对别人的关心和紧张程度有时甚至让人受不了。其实,让我一直觉得很矛盾的一件事就是“回家”。自从到北京以后,我只和男朋友出去小旅游过一次,还是因为他在上海出差,我顺便去找他玩儿。其他的假期如果有时间,我第一件想到要做的事就是回家看望爸妈。否则,会觉得有“愧疚感”。但是,每次回家我又很“担心”,担心我走的时候,妈妈会太难过。因为,每次我走了,她都会伤心好几天,抱着我的衣服哭……不知你们的父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所以,想到提笔写篇文章给妈妈,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丰功伟绩,只勾勒出一些岁月的足印,以表我对妈妈的感激和思念……祝妈妈健康快乐!顺祝所有的妈妈健康快乐!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