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我用空壳的螺蛳吹出的啸叫,还有洋槐树叶夹在嘴里吹出的悠扬,那是我童年庄严的宣告。
忘不了我破旧的鱼网,那是大人们不用的,我却把它当作宝,缝了又补,补了又缝,网住了我多少童年的欢笑。
夏天的晚上,我会去捉萤火虫,把它带回家,放在我关了灯的屋里,一闪一闪伴着我进入梦境。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去和小伙伴们去瓜地碰运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希望到手的不是个生的。我们也会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听长辈们讲过去的事情,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惊奇地眨着眼睛。
有时我也会恶作剧,用线系住青蛙的腿,开始比赛谁跑得过谁。胆大的我上树去掏乌鸦窝,乌鸦反抗地叫骂,飞来飞去,我只是笑。我爬得老高,那乌鸦像轰炸机一样向我俯冲过来,惊得我哧溜一下摔到了地上,差点儿摔得我背过气,疼得我想哭,从此跟乌鸦结了仇。每次经过树下,该死的乌鸦就高声叫骂,还飞过来啄我的头。我也试着用弹弓打它,可还是有点儿怕它,只好灰溜溜地躲着它。
田野也是我们的乐园,我们会采摘野花,嚼着野草,也会找到甜蜜的野果。寻找鸟蛋,搞点儿毛豆、红薯,在沟里摸到小鱼小虾,再捉几只肥蚱蜢,然后点燃一堆篝火,开始美味的野餐,我们会把小嘴吃得很黑。
冬天里踩着积雪,吃着冰锥,带着我们的狗,去田野寻找野兔。我家的那条黄狗很壮实,我总会把舍不得吃的东西分给它,希望它能为我争点儿气,为我捉到一只肥美的野兔。只是那次,野兔是几只狗一起抓住的,我们只好一起分享了。尽管这样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在一起玩耍就是很快乐,从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因此我们彼此分享和给予着甜蜜。
尽管我们没有城里孩子精美的玩具,我们却玩得一样开心。没有玩具枪,却可以把战争演绎得一样激烈。荆条做的弓箭,橡皮筋做的弹弓,树枝削成的短剑和匕首,木头制成的手枪,武装了我们,那是多么的雄赳赳气昂昂。土块和石子成了我们的手榴弹,打起架来总会有人不小心受伤,哭着跑回家。于是大人叫骂着来了,吓得小伙伴们如鸟兽散,一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不知道大人在想些什么,我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打发着除睡觉以外的时光,永远不知道忧愁,不知道疲倦。
不知不觉童年从我身边溜走了。我背起了书包,进入知识的海洋,尽管那时的我多么渴望长大,也喜欢徜徉在浩瀚的知识海洋,却始终留恋我童年欢乐的时光。别了,我的童年,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