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热切刺眼,风一来,直把燥热吹到心上。而黄昏,在落日中抬眸,矮树远村,都笼上饱熟的稻谷颜色。
黄昏里,在小路上甩开手臂肆意迈步,风正好,不急不燥。黄昏,总让我想起故人的脸,天边匀匀一抹陈黄,有南国月光的温郁与牧笛一声的苍凉。炊烟肆动腰肢,月光,牧笛,故人的脸,也都并作炊烟,在黄昏盈盈的怅目下,徐徐升腾。末了,还是在暮色四合的田野,化作一缕被风吹散的惆怅。
路,路蜿蜒有多长?黄昏,黄昏的尽头在何方?生命也向远处眺望。在白日里行山过水,乏了,累了。不如在黄昏歇歇脚。黄昏是温婉的妇人,在夕阳中张来怀抱拥着你,余晖是她颊上羞酡的红。偶尔的一阵风,可是她的手轻轻梳弄你的发,而疲倦,委屈,苦闷,也全然在黄昏的怀抱中消殆无踪。
还将踏上未知的山,无名的水,生命的跋涉仍向前逶迤。且在黄昏整顿行囊,且在黑夜小憩,黎明,黎明,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