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兴冲冲地回到家,一推门。见爸爸坐在炕沿上,闷头“吧喀吧喀”抽着旱烟。妈妈脸色阴沉,倚在门框上。我的心情紧张了,也开始有点不安了。
妈妈一见我。就唠叨开了:“看你爸爸,让他拉车石子给家打地,可你爸爸就不肯……”过了一会儿,妈妈又硬邦邦地甩过一句:“今儿个不答应,就别想出去上班。”我嘴上虽没说什么,可心里明白,爸爸又在冒“傻气”了。
爸爸是沙厂的发料员,成堆的沙石由他掌管。不用花钱拉车沙石给家里打地,对爸爸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可爸爸就是不肯,你说爸爸傻不傻每逢遇到这种事,我总站在妈妈这一边o这次我又替妈妈帮腔:“爸爸,沙石厂的石于堆成山,有这一车不多。没这一车不少,您拉一车又有什么不行呢?”爸爸磕磕烟袋锅,冷冷地回答:
“说不行就不行!”“你……”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愤愤地说、“好,你好,有能耐你掏钱去买吧[”
我一听,坏了1家里一向是妈妈当家,爸爸哪来的钱?谁知爸爸听了这话。奸像得了大赦令似的。面露喜色晚上,我刚端起饭碗。就听见大门外大车把式倒车的咳喝声和哗啦哗啦卸石子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爸爸那有力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妈妈听见后,脸上立刻变得阴沉坐在炕上装着生气。爸爸就过去劝道:“怎么还生气?我这不是把石子拉来了吗:”妈妈顿时喜上眉梢。问:
“拉了多少呀?”“自已看吧!”爸爸把提料单递到妈妈眼前*没想到妈妈只膘了一眼,就“腾”地站了起来,把提料单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指着爸爸嚷道:“你到底还是花钱了J”
爸爸不慌不忙地坐在炕沿亡,从腰上抽出那个宝贝烟袋。把烟袋锅塞进烟盒里,慢慢地捻着,慢条斯理地说:“乡亲们选我当发料员。就是信得过咱,咱们不aS借着工作的方便就贪便宜呀孩子她妈,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说对吗,”妈妈被问得哑门无言。无力地坐在炕上。
我看看在那里沉思的妈妈,又看看在那里“吧喀吧喀”抽烟的爸爸,心里想:“对呀Iq洲1不能为了贪便宜,就专负了乡亲们的一片心呀。”想到这,我冲着妈妈叫道:“您还不开柜给爸爸拿钱?”
“还用你说?”妈妈又把脸转向爸爸,“你哪来的钱呀?”“从下月的工资里扣狈,我这也是逼上梁山,迫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先斩后奏的法子。”爸爸嘿嘿地笑着回答。妈妈也笑着点着爸爸的脑门说:“你呀,我真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