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樱花树下,驻足。地面留有点点残花,风舞、瓣落,老人、孩子、童年……
老人拄着拐杖,一手还拉着孩子,颤巍巍地走近几步,慢慢地,坐下来。孩子,却任性地跑着,全然不顾老人的脸色——殷红转入惨白。
老人试着平息那微怒的心,“来,乖孩子,过来坐会儿,咱们聊聊吧!”“聊什么呢?”孩子总算有反应了,老人轻轻地呼了口气,“聊聊,童年吧!”其实,老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觉得,孩子有兴趣……
老人双眼望着前方,缓缓地说道: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啊,每天,吃的是粥……”
“那,不是很好吗?”孩子打断了老人的话,也乖乖地坐下来,仿佛,有种力量在推动着他。
“是那种稀得甚至看不见米粒的粥!!”老人提高了音调。
“额,……”孩子无语。
“我们啊,一天只能吃两顿饭,只能在早上和中午吃的,知道为什么吗?”
老人转向了孩子,望着孩子,似乎希望着什么……
“不晓得。”孩子硬生生地回了话,似乎怕老人失望,可老人却笑了,
“我们早上啊,四更便要起来劳作,不吃饭就没了体力了呗!干到中午,年纪小一点的,拿来几碗粥,一人一碗,下午再继续。有时候粥不够了,家中最小的,便不吃了,让给干活的,当我还没干活时,有时候一天只啃了两根黄瓜充饥,这黄瓜啊,呵呵,还是别人家偷来的呢!……”
“那你们不读书吗?”孩子饶有兴趣地问。
“读书?哪来钱读书啊?干活都不能吃饱!”
“这样啊……”不读书怎么行啊,还只吃这么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呢!孩子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刚吃过的麦当劳、肯德基,还有必胜客……孩子不禁捏了把汗。
“我们那时住的房子啊,都是用草搭起来的,雨一下,就渗进来了。如果遇上个狂风、暴雨,那房子就东缺一块,西缺一块了,那样儿还真可怕!”
“那你们怎么住啊?”孩子一头雾水。
“就这样住呗!到时候 ,雨一停,再拣些草,搭起来,这些活啊,都是在家的小孩干的,大点的都得去干活!”
“哦,这样啊!”这样怎么行呢,小孩子怎么会搭啊,真是的!孩子突然想到自己家里,冬暖夏凉,还很牢固,无聊时就上上网,淘淘宝,哎,这比起来,哎……真庆幸自己没出生在那时,孩子猛然又想到什么了,手心一热,出汗了。
“你想想,你们现在跟我们那时比比还会整天吵着去买什么必什么客的?还整天闹着要去住大房子,坐大轿车吗?真是不懂事,现在不很好吗?咱们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很温馨,你爸爸开的虽然是摩托车,不过也很安全啊 !”
孩子无语……
老人已明白,微微一笑,缓缓的站起,望着前方,那栋属于他们的大房子。
“回家吧,还是家好!”孩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那走咯!”老人还是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拄着拐杖,还是颤巍巍的走了……
雨后,樱花树下,转身,离开。地面留有点点残花,风舞,瓣落,老人、孩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