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苍茫,驼铃敲响,王昌龄在这里轻轻吟唱;壶口惊天,乱石穿空,苏轼在岸边笑谈沧桑;红墙绿瓦,金銮堂皇,李煜在宫中冷笑国亡。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轰轰声响,震撼了多少人杰英雄;几番汹涌,淘尽了多少岁月的点点裂痕。东坡微闭上眼,聆听历史的冲刷,战争的更迭,大风飞扬吹起他一袭素色长袍,多少成败在这里终结,多少兵马在这里相见,多少誓言在这里破碎,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只不过是回眸一霎那。礁石磨洗的不只是岁月,惊涛涌起的不仅仅是浪花。翩翩儒将,周郎翎羽,也终究成为了过去。只有今日,才是一时的王者,苏轼背影远去,只留下他坚实的足迹。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古老的木梯咚咚轻响,风流的才子声声哀婉。恨自己的碌碌无为,恨自己的虚度年华,恨自己的了却残生。违命侯——多么讽刺的字眼。李煜愁眉莫展,倚栏远眺,这是自己的疆土,这是自己的河山,如今已变了姓名,不再是李氏天下,整日的庸碌,梦中的好景,醒来泪湿衣襟。富丽堂皇的龙椅宝座拱手让人,只因自己才能平庸,即使腹有诗书气自华,如今又有何用。当真不是当皇帝的料,捶胸顿足,扼首叹息,权倾天下的不是我,国泰民安的不是我,万人之上的不是我,书卷散乱一地,撕扯罗幕,推翻木桌,难解心头之恨。身影渐渐模糊,只留下那违命的足迹。
寻找足迹,却是与古人相见;寻找足迹,便是体会红尘万千。寻找“做个才人真绝代的,可怜亡命做君主”的报国无门;寻找“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一时语塞;寻找“换的浅吟低唱”的潇洒自如。
足迹,在花凋谢后的死寂中重生,在风吹过后的沙漠中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