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有个快乐幸福的家庭。家里有爱我们一生的爸爸妈妈,有爱说爱笑的姐姐和好动的弟弟。可就在我5岁那年,姐姐得了一场怪病。变成了一个弱智。从此我的家庭陷入了一片朦胧,失去了昔日的快乐!
——题记
一
我的姐姐在7岁那年,患了一场病。整日高烧不退,急得妈妈团团转。后来,不懂医学的奶奶偷偷地把姐姐带到了咱们村一个大夫那儿开了几付中药。直到后来,姐姐病情恶化了,呆在家里发呆,不吃不喝。妈妈这才叫回了在外做苦工的父亲和姥姥来看看。妈妈说:“这恐怕是高烧引起的,我带她去医院打个退烧针吧!”而爷爷却不解地说:“村上那个大夫说没什么大病,吃几包药就好了!咋到现在还没好呢?”外婆盯着姐姐上下看了一番后,笑着说:“没事,用热毛巾擦擦额头就可以了。”妈妈听后难过极了,对外婆说:“她还是个小孩子,还是去医院瞧瞧吧”而奶奶却把手一挥不高兴了,说道:“你知道个啥,上医院瞧病需要钱,咱农可没那么多钱,你还是省省吧!咱们何必去花那个冤枉钱呢?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妈妈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再张口。
二
此后,姐姐就经常生病,可每次都是发烧发热。妈妈只好每次带她到村上的那个大夫家里打一支退烧针买一包退烧药,可以不敢去医院给姐姐看病,结果只能是暂时的,却不能完全退烧。每当这时,妈妈就紧紧地搂着姐姐,悄悄地抹泪。从这以后,姐姐就变得不爱讲话,没有笑脸。妈妈也被折腾地面黄肌瘦。姐姐出奇地爱哭,经常半夜里说胡话不睡觉。妈妈就一夜抱着姐姐坐在床边上,从不敢去休息一会儿。
为此,妈妈背着爷爷奶奶跟爸爸商量要卖了家中仅有的存粮带姐姐去大医院看病。可父亲不敢这么做。因为,在那时爷爷奶奶毕竟是家里最年长的托辈,凡事都要爷爷做主。只要爷爷说了,才敢去做想做的事情。无论母亲怎么劝解父亲,甚至是苦苦哀求,父亲都只是流泪,从不说一句话。为了姐姐的病,爸妈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却从来没有换得爷爷奶奶的同情,为此,我很恨爷爷奶奶的自私、冷酷、无情。
有一次,爸妈趁爷爷奶奶不在家。拿出了家里仅有的百十元钱,带着姐姐去县上的医院。我和弟弟在家等消息,回来后,我和弟弟问爸爸妈妈,爸妈只是低头流泪。许久,爸爸才拉过我和弟弟说道:“敏敏,要记住,你们的姐姐生病了,虽然你们是做妹妹和弟弟的,时时刻刻都要懂得在做事方面,迁让姐姐,照顾姐姐。”望着爸爸那无奈的表情和绝望的睛睛,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姐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我知道她患得是一种很重的病。
夜晚,月光普照大地。爸妈却坐在炕头,对着自家屋顶发呆。深夜,我依稀听到父母的对话。爸说:“医生说我们去得太迟了,她的大脑已经严重受损,可能会变成弱智。可也不是没有办法治好。”妈妈又说着:“是呀,这需要开刀,需要一大笔费用。可对于我们这贫苦的农民家庭来说是没有办法的呀!”说罢,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机而来的是妈妈低声的哭泣。听到这个消息,我犹如泼了凉水一样,浑身感到冰冷,颤抖。
三
爷爷奶奶知道后,就把我们全家分了出去。因为他们二老还得为尚为成家的四叔考虑呢?之后,我们有了田地,经过一番辛勤的劳作,家里状况也好多了。可此后,姐姐变了,变得越来越温顺了。每当我和她目光相对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是残留着一丝呆滞的目光,很怪,很怪……
转眼之间,我们都到上学的年龄了,爸妈送我和姐姐一起入了学。我们一起上了学前班,并且在同一个班。在上课时,姐姐很认真。不说话不玩,老是说的话,她句句都听。而且从不迟到,不旷课和好学生一样。我们一起上完了学前班,又进入了一年级。至今仍然使我记忆忧新的还是放寒假那天发成绩单的那一刻。本来,发成绩单是每个孩子都盼望的时刻,中这一时,对姐姐而言,简直就是无尽的侮辱。当老师把成绩单安完走后。班里一些捣蛋鬼就从姐姐手中夺走成绩单,站在讲中上大声喧读姐姐的成绩。班里顿时炸开了锅。嘲笑声,说话声传遍了整个教室。姐姐见状,冲上讲台,想从他们手中夺取成绩单,却被他们摔出老远,跌倒在了地面上。不知是姐妹之情的驱使,还是对姐姐的怜悯之情的诱导,我气极了,随手抓起桌子上的文具盒,使劲地扔向那些捣蛋的家伙。盒子在空中划过一条线,粉碎了,我迅速离开座位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了姐姐的成绩单。那些捣蛋鬼也不甘示弱,冲上来撕住了我的衣服,我跟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毕竟是个女孩子,个子小,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是,我并不生气流泪,反而为夺回了姐姐的成绩单而感到庆幸,回过头来,姐姐早已不见了,我知道她已跑回了家,回到座位我迅速抓起抽屉里的挎包蹦出教室,一溜烟地跑回了家。推门一看,妈妈正搂着姐姐默默地流泪。父亲见我慌慌张张地跟进来,知道出事了。他也放下手中的活儿,跟了进来,我拿着成绩单放在了姐姐手中时。回过头来,当父亲看到我这副惨样,他赶忙拉我去药房清洗伤口包扎。从药房回来,我变成了一个大花脸,满脸贴满了药布。我不敢向爸爸说明事情的原由。在爸爸的再追问下,我终于道出了跟同学打架的事情。听后,父亲一把将我拉到跟前跟我说道:“除你姐外,现有家里只有你最大了,作为父亲的我,没有本事。对你姐没有尽到责任,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我希望你能替爸爸完成这个夙愿。爸有心供你读书,你更要念好书。”说完,父亲转过头,流下了两行清泪。从此,我明白我身上的担子有多沉……多沉.也从此刻我就培养了刚烈坚毅的性格。
四
后来,经过我的努力,我也终于成了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骄骄者。姐姐也从此不再受到别人的奚落和侮辱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努力换来的结果。可她却永远是政中固定不变的最后一名。每当老师发奖时,姐姐总会在台下和别的同学一样给我鼓掌、羡慕地看着我。
当我能熟练地背出1—9的乘法口决时,姐姐却还在十以内加减法中摸索着。在我升入三年级时,姐姐的病情变得糟糕了。她的精神变得混乱不堪。姐姐终于休学了。每次放学回家,我总能看到姐姐屁股上密密麻麻地针眼和手背上插着的针管。虽然,此时我不能体会到针扎进血管中的滋味。但我却能感觉到血液的搏动。亲戚和朋友得知此事后,也都纷纷来家里看望姐姐和妈妈。经过她们的一再劝解开导。虽然妈妈不再流泪了。可是她年轻的脸上却过早地出现了几道深深的皱纹。
妈妈经常人姐姐买一些苹果。那红红的苹果诱人的香味让我口常常往下流。于是,我趁爸妈不在的时候,就偷偷地拿了一个大苹果去外面吃。苹果的香甜,使我忘了姐姐。后来也不知怎么被母亲发现了。她把我叫到跟前,问道:“是不是,妈妈饿着你了?”我摇头不说话,这时我分明看到母亲满眼的泪花。我不敢正视地望着母亲。母亲拉过我的手说道:“孩子,你知不知道,那些苹果是留给你姐姐的呀!医生说了,苹果里含有大量的维生素和铁元素能补充大脑营养,所以我才买来给你姐姐。”我哭着向妈妈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偷吃姐姐的红苹果了。
五
我五年级的时候,姐姐开始变得神志不清了。有时候会不停地颤抖。妈妈就会紧紧地抱着她,眼泪依旧无声无息地流着。以后姐姐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在我上初一那年,爸爸又带姐姐去拍脑电图片。至此我的姐姐已经十四岁了。可还无法辨认时间、方向、计算数字。甚至连自己双手上长有几根指头都不知道。凡事都要有人帮她做。结果很快出来了(简单地说是个低能儿)不,不,不可以,我怎么能说自己的姐姐是个低能儿呢?据医生说虽然姐姐已经快十五岁了,可她的智商还停在六七岁的时代。随后,给她开了几包中药,药虽然很贵,很多,可妈妈却说:“只要有用有效就行。”回到家里,姐姐开始服那些药。终于姐姐不说梦话了。脸上也有了微笑。有时,她也会唱歌给你听。虽然她忘了歌词,改歌词跑调,但我还是为她鼓掌,为她流泪。后来,不知怎的,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她不愿再听母亲的话了,就连她平日里会干的扫地、洗碗她都一再拒绝不干了。
我很快升入了初三了,中考的日子离我越来越近。我面临着中考的压力开始起早贪黑。姐姐的病情我也早置之度外了。我终于结束了黑色的六月。可我没能如愿地踏进了民乐一中的门槛。(不是我考不上,而是原因的)望着姐姐平静地微笑和傻傻的样子,我好想哭。但我突然发现,姐姐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很像森林里迷路的公主。况且在她的额头上长着一颗黑痣。这颗痣不偏不正恰好镶在姐姐的额头中间。亲戚朋友们见了总是说这颗痣是姐姐的命相,将来她肯定会过好日子的。但我想,但愿如此吧!
六
爸妈在田里的活儿越来越多。而我毅然走进了一所普通中学的大门,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我觉得我的家庭就犹如一个悲剧。爸妈越是对我好,给我鼓励、打气我的成绩越是往下跌,连我自己也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年姐姐已经二十一岁了。我亲爱的姐姐已长成了一位漂亮身体苗条的大姑娘了。她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力。可是我知道没有人会满足姐姐这唯一的拥有爱情的权力。(包括我)
于是,我在内心立下誓言,我要和姐姐相依为命。我会为她在今后的学习中更加努力。将来有个好的工作环境,挣好多好多的钱,治好她的病。只要看我的存在,我就不会让姐姐受罪,只要有我的一口饭吃,我就决不会让姐姐挨饿。
朋友,读到这儿,你也许会问我如果治不好呢?对于这个问题,我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我会为了姐姐放弃个人的幸福生活。我会为了她去做任何一件(即使是别人不愿做的事情)事。使她在生活上享受幸福的同时再受到他人的伤害。也许,你还会问我“你为什么这样做呢?”此时此刻,我会毫不犹豫地问答到:“只因为她是我姐姐。”
七
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而对姐姐的爱有了一个更高更深的层次。我觉得,我和姐姐之间在冥冥之中存在着一种怪怪的柔情,难以表达。正好像在电影《我的兄弟姐妹》里的梁咏琪所说的一样。我和姐姐正如那天空中飘落的雨点。你望着我我看着你,本来互不相识,后来落在了小沟里,汇集成了河流,最终进了那茫茫的大海里就再也分不开了。无论我们俩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里,只要我们心中有爱的存在,我们的灵魂就永远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