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一个“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穷山村。我家中很穷,为了供我们姐妹二人读书,父母起早贪黑,拼命地挣钱,可家中有时还会“揭不开锅”,别人家大鱼大肉,我家从未有过,就是吃鸡对我们来说都是屈指可数。
上初中时,我在学校寄宿,难得回家一次。每次回家都很匆忙。那天,学校又放假了,我回到家中,看见父母那瘦小的身子在田里忙碌,忙放下书包想去帮忙,“雪儿,你别来了,这里水挺冷的。”妈妈见我要下田,忙里抽闲对我说。
“没关系。”我下了田,田里的水寒气透骨,我抬头看了看妈妈,她的嘴唇冻的发紫。
“雪儿,你今天在家吃晚饭吧。”我刚忙完就想回校,妈妈拉住我说。“有事吗?”我看着妈妈那神秘的样子好奇地问。“你要回学校了,”妈妈的脸上明显有点失望,脸上布满了乌云。“没有,我好奇而已,今天我在家吃饭。”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妈妈的脸上马上“多云转晴”回厨房去了。
“来,吃饭了”。我听到妈妈的叫声,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本,叫上爸爸来到饭桌上,“来,雪儿,这个鸡腿给你。”妈妈把一个很大的鸡腿夹给了我,“妈,你吃吧,我不要。”我刚想把鸡腿夹给妈妈,就被妈妈拦下了,“雪儿,我们家穷,一年也难得吃点好菜,这只鸡本来想拿去换点钱,给你买一套衣服的,可那天来了客人了,家中实在没有什么可招待的,唉……”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贫困的生活和家中的琐事,使妈妈未老先衰。
我抬起头来,发现父母早已两鬓霜白,可恶的皱纹不知何时爬上了父母那苍白的脸,我的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低下头,默默地把鸡腿夹到嘴边,从鸡腿上传出一阵刺鼻的气味。
“妈,这个鸡腿放了多久了。”我忍不住问了起来。“七八天了,怎么了?不能吃了吗?”妈妈的话明显急促了许多,好像内心十分着急。“哦,天太热了,放得太久了,鸡腿变味了。”我盯着鸡腿始终没往嘴里送,妈妈看到了我那紧皱的眉,好像很失望,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家难得有点好吃的,我和你爸以为你在学校吃得不好,会缺少营养影响身体,所以想把这个鸡腿留给你吃,我每天都费尽心思想把它不变味,这两天太忙了,没太注意,家里穷苦了你们了……”妈妈的眼神漂浮不定,有点手足无措,好像做错了一件很大的事,脸憋得有点红。
“你和爸爸吃了也可以啊。”我看着父母单薄的身子,消瘦的脸庞,由衷地说,“你们不要太节省了,我在学校生活不错,你们都瘦了。”我的心一阵痛。
“你妈怕你在学校吃不好,想留给你吃,她一直舍不得吃,她呀,为了你们饿死自己也会心甘情愿的。……”一直一言不发的爸爸平静地对我说,这种情况早已见惯了,爸爸还想说什么,我看见妈妈使劲朝他使眼色,要他别说了,我知道,妈妈怕我担心家里,会影响学业。
望着爸妈,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滴在了鸡腿和饭上面,我拿起碗中的鸡腿,慢慢地品尝了起来,我发现这个有点变味的鸡腿,是如此的美味,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妙不可言”,我知道,如此美味是因为它用了世上最好的调料――爱,妈妈的爱。
妈妈看着我边吃边流泪,知道我在为她难过,就安慰我说:“雪儿,别难过,我们身体好,少吃一点没关系,可你在长身体,不吃好点不行啊,古人说过‘穷死累死,不能苦了孩子’,跟着我们拟受苦了,别听你爸胡说,我在家经常吃呢,我哪有如此高尚。”她的话里有些结巴,我知道她为了让我安心在撒谎。
“妈,我很幸福,也很快乐,我……”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家中的情况我一清二楚,妈妈怎么可能骗得了我?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寸辉”,妈妈的恩情,我说永远报答不完。
啊,变味的鸡腿――世上美味的绝品,浓浓母爱凝聚成的宝贝,母爱如山,为我撑起一片广阔的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