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反映了一九三零年左右革命深入发展、星火燎原的中国社会的面貌,并且立足于这样一个广阔的背景,透过人物的性格和命运的发展,鲜明有力地显示了整个时代的发展趋向和壮阔波澜。故事以戏剧般的场景来开端:主人翁吴荪甫在乡下的父亲吴老太爷避战乱来到上海,扑朔迷离的都市景观使这个足不出户的老朽——吴老太爷深受刺激而猝死。第二天吴府办丧事,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纷至沓来吊唁。他们聚集在客厅,名以上是来吊唁,在私底下无不是在打听战况、谈生意、搞社交。善于投机的买办资本家赵伯韬找到吴荪甫和他的姐夫杜竹斋,拉拢他们联合资金结成公债大户“多头”,想要在股票交易中贱买贵卖,从中牟取暴利。杜竹斋心下犹疑,赵伯韬遂向他透露了用金钱操纵战局的计划。吴、杜决定跟着赵伯韬干一次。这次合作,小有波澜而最终告捷。
在双桥镇农民暴动成功后,它打破了吴荪甫“双桥王国”的美梦,但在此同时他与杜竹斋等人筹划的益中信托公司就成立起来了。他决定将双桥镇劫后的余产折合现金投放到益中信托公司,干一番大事业。他起用丝厂职员屠维岳,蒙骗分裂工人组织,平息了工潮。这时,杜竹斋驱车赶来,报告了公债投机的手的喜讯。吴荪甫意满志得,感到胜利正在向他招手。
然而好景不长,交易所的斗争也日渐激烈。原先吴荪甫与赵伯韬的联合转为对垒和厮拼的局面。益中信托公司,作为与赵相抗衡的力量,形成以赵伯韬为“多头”和益中公司为“空头”之间的角斗。赵伯韬盯上吴荪甫这块肥肉,想乘吴资金短缺之时吞掉他的产业。几个回合较量下来,益中亏损八万元栽了跟头而停下来。此时吴荪甫的资金日益吃紧,他开始盘剥工人的劳动和克扣工钱。新一轮的罢工到来,受到牵制的屠维岳分化瓦解工人组织的伎俩被识破,吴荪甫陷入内外交迫的困境。
赵伯韬欲向吴荪甫的银行投资控股。吴决心拼一把,他甚至把自己的丝厂和公馆都抵押出去作公债,以背水一战。他终于知道在中国发展民族工业是何等困难。个人利害的顾虑,使他身不由己地卷入到了买空卖空的投机市场来。
公债的情势危急,赵伯韬操纵交易所的管理机构为难卖空方吴荪甫。几近绝望的吴荪甫把仅存的希望放在杜竹斋身上。千钧一发之际,杜倒戈转向赵一边。吴荪甫彻底破产了。推荐理由:
首先是思想方面。“子夜”,原指夜半子时,,也就是深夜11点至凌晨1点。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这个时刻一过,黎明就要来到。作者以此作书名,形象地概括了30年代初期中国社会的主要特点,寓意深刻。作者运用象征手法反映出小说的故事发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旧中国社会,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中国人民即将冲破黑暗走向黎明的坚决信心,“子夜”高度概括了小说的时代背景和思想内容。它反映了30年代中国的真实社会生活,向人们展现了大都会生活的种种,详实细腻的生活描绘,使读者沉浸其中,真实的感受到当时的社会,可以说是一份难得的史料。
其次就是在小说的语言方面。在小说中,《子夜》把非虚构性的话语引进小说,与虚构性话语融汇、辉映,应该说是相当大胆而富有创造性的文体试验。其中其史诗品格,无疑得益于“诗”与“史”两种语言巧妙调适与组合,使得小说既有诗的韵味,又有史的厚重。这正是当代很多小说所没有,或者说达不到的层次,这个是也是当代大学生应该学习的。再者就是在小说的结构与线索的设置方面。小说以赵吴之间的矛盾为主线,以双桥镇暴动与吴的矛盾、裕华丝厂女工罢工斗争与吴的矛盾为辅,三线交错发展,从而联系社会各方面,展示着宏大的社会面貌,同时深刻具体的展现着人物的形象。最后就是小说的人物方面。在吴荪甫这个典型人物的塑造上,作家缜密的艺术构思和卓越的创作才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作家笔下的工业资本家吴荪甫,不是庸碌卑琐的人物。他曾经热心于发展故乡双桥镇的实业,打算以一个发电厂为基础建筑起他的“双桥王国”来。但双桥镇不是“英雄用武”的地方,他的“目的是发展企业,增加烟囱的数目,扩大销售的市场”。不仅这样,他还知道如果发展民族工业。他具有游历欧美得来的管理现代工业的知识,有魄力,有手腕,炯炯有神的眼光常常能够煽起别人勃勃的事业雄心,愿意和他合作。但是吴荪甫这个工业界的骑士却是生不逢辰的。他不是生活在十八、九世纪的欧美,而是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帝国主义侵略的魔手紧紧扼住了中国民族工业的咽喉,因而他的发展民族工业的雄心不能不成为一个无法实现的幻想。野心勃勃、刚愎自信的吴荪甫,也只剩下了一条“投降的出路”。通过上述这些描写,《子夜》揭示出了作为民族工业资本家的吴荪甫的两面的性质:他和帝国主义及其卵翼下的买办金融资本家之间存在着矛盾,和劳动人民,特别是工人之间也存在着矛盾。在帝国主义统治下,中国民族工业是永远得不到发展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是永远不可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的。这是历史的必然的法则,谁也不能够改变或者动摇它。
经典片段分析:小说的高潮发生在两次工潮中。第十三章至第十六章写工人运动,吴荪甫腹背受敌,陷入困境中,小说情节趋于紧张并逐渐推向高潮。双桥镇农民暴动的成功,打破了吴荪甫建设“双桥王国”的幻想。第一次为对付工人罢工,吴荪甫起用屠维岳。他先是暗中收买领头的女工姚金凤,瓦解了工潮的组织;当姚金凤的走狗身份被识破之后,他使吴假令开除姚而提升那个把事情捅出去的女工薛宝珠。这样一来,以反间计迷惑分裂工人群众,结果薛被认为是真正走狗,姚的威信恢复,工人反而不肯接受对姚金凤的处置。接着作为让步,吴收回成命,不开除姚,并安抚女工给予放假一天。吴荪甫依计而行,果然平息了罢工。第二次工潮中,屠维岳软硬兼施,一面派流氓李麻子率人武力镇压罢工集合,逮捕工人代表和共产党;一面对工人花言巧语,收买人心,又诱骗被捕的何秀妹招出地下党名单。企图未遂时,他又坚决镇压。屠维岳是小说中别具特色的人物。他富于戏剧性的出场,就已显示出善于揣摸主子心理的特点。吴荪甫对屠维岳从斥退忽而又起用和提升并予以重用,既显示了吴荪甫的善于用人,也表现出屠维岳的机灵和城府。手握权柄之后,他对工人软硬结合,欺骗分化,为吴荪甫竭尽忠诚。他还利用黄色工会的派别纷争,借刀杀人,以提高自己的地位。
在这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真人物”,极力突出当时的尖锐矛盾与种种利益纠纷,详实的情节描写无不时刻调动着读者的心绪,这也体现了作者对社会的社科认识,只有对社会有所观察的人才能真正知道大众的疾苦。在这一情节过程中,人物动作、神态、语言描写以及细节描写,给人以强烈真实的画面感,各种矛盾几乎破纸而出,足见作者描写手法的功底。